已经离开的沈霁初尚且不知沈渊白已经打定主意,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对于沈家她一开始便存了利用之心,如此直面沈家人的善意,轻而易举便把她的愧疚之心勾起来。
调整好心情,她先是在小摊上吃了碗馄饨,见天色还早,便溜达着向西走去。
国子监附近她熟的紧,因此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青槐巷。
青槐巷是她重生前住的地方,院子不大,因为在巷子的最里面,十分静谧。
不过这个地方自她入狱后,应该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此时住的是什么人。
在巷子外徘徊半晌,沈霁初没有走进巷子,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她。
“姑娘可是来寻什么人?”
沈霁初脚步一顿,扭头看去,那老妇人头发花白如雪,脸上沟壑纵横,两只眼睛布满白翳,似是眼盲,恐已至耄耋之年。
这老人家她住在这巷子时也见过,只是并不亲近——或者说,她与这个巷子里的人都不亲近,做的事太过险恶,能少牵连些人最好。
她露出浅笑上前搭话,“阿婆可是一直住在这里?”
“是咧是咧!”老妇人连连点头,“老身我住在青槐巷已经六十五载啦。”
“阿婆高寿,必定福寿绵长!阿婆可知青槐巷有没有空余的房子租赁?我弟弟要参加明年的科举,我想给他找个清静的住处呢!”
老妇人被沈霁初的吉利话逗笑,沉吟半晌道:“要说清静,自然是越靠里越清静,只是去年不知是谁把里面那三处院子都买了下来,动静还不小哩!”
“是吗?”沈霁初直起身子看向巷子最里面,目露沉思,“我看中了这巷子里的两棵大槐树了呢,却是无缘了。”
又同老妇人闲谈几句,沈霁初离开了青槐巷。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早早等在康王府马车的必经之路上,等得久了,又掏出粉补了补妆。
刚出门的时候她让晚书也抹了少量的粉,还交代她时刻低头,那些侍卫对她这个新嫁进来的世子妃了解不多,糊弄他们应是足够。
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沈霁初立马抬眼看去,发现并不是康王府的马车她松了一口气。
可一口气还未松到底,突然看到车窗处有人探出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沈霁初心中一紧,侧了侧身子佯装看街边摊位上的小玩意儿。
马车上。
“认识?”冷淡低沉的男声在车厢内响起。
江珏放下车帘,面露困惑,“似乎是我表妹。”
“你表妹是······”
问出口的瞬间,谢鸣岐才忆起是宣阳侯府家的嫡长女沈霁初。
江珏啪地一声收起扇子,“不是我说,谢慎与,你不要太过分!我们交情那么深,到如今你连我表妹都记不得是谁!”
谢鸣岐扫他一眼,只淡淡道:“可是你七岁时看上的三岁的沈霁初?”
江珏瞬间脸色涨得通红,低声吼道:“谢慎与,我劝你最好给自己留些余地!”
羞愤过后,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不会真是阿初吧?最近似乎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沧澜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