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珍跟随陆振东来到县医院。
医生看着宋珍珍这张布满水泡的小脸,也是大吃了一惊。
这是个怎样狠毒的人能对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这是要毁了小姑娘啊。“医生,我这脸会好吗?”
宋珍珍期盼地看着医生。宋珍珍只要想到自己下半辈子要顶着这张脸生活就一阵绝望。
医生沉默了会,有些不知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姑娘。宋珍珍看着医生这反应,心中也大致明白自己的脸是很难好了。
“你烧伤得很厉害,想要不留疤不容易啊。”医生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的,每个人肤质不同,如果你不是留疤体质,时间长了,疤痕就会淡的。”
说着又和宋珍珍说了平时护理的注意事项。
“宋珍珍,你的床位在412室,自己先过去,我们马上来”
宋珍珍烧伤的严重,需要补液和静脉抗感染治疗,等病情稳定后才可以出院。
宋珍珍躺在病床上,脸部都被包扎了起来。她还在想医生的话,她真的不想留疤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振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女孩头上包裹着白色的纱布,低垂着脑袋,脖颈白嫩、纤细,更显小姑娘的柔弱与无助。
直到他坐在宋珍珍的床边,这个小姑娘才从自己的情绪中离开。
宋珍珍看着眼前的人,即使是坐着也是身子笔挺,一丝不苟。
她从小就没出过县城,见到最大的官就是大队的村支书了。如今对上这么一位气势逼人的长官,心中就是一阵紧张。刚才在村里她也注意到支书面对他时的讨好,自然也知他的身份不一般。
“我是陆振东,是你爸爸宋为民的战友,你爸爸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宋珍珍一听他提到自己的爸爸,立马吸引了注意,好奇地看着这位爸爸的战友,仿佛能从他的身影中看到自己从小就期盼的爸爸。
“抱歉,之前因我个人身体原因也没来看看你。”陆振东他没有说其实他从战场退下来后,身体一直都不好,之前在床上躺了几年,到最近这两年可以下地,算是复原了。想着他的兄弟和弟妹都走了,便每隔几个月便会寄钱回来。不过看宋珍珍这一脸好奇陌生就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有这笔钱。
“没有,没有,还是很感谢陆首长能够送我来医院的,还给我垫付了医药费。”宋珍珍说这话似有些不意思,小手扭着衣服。
“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陆叔叔就可以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现在”陆振东停顿了下,又继续道,“我想接你到京都,就当是我替你爸爸照顾你了。我家人口也简单,你不用担心。你的脸在京都也能接受更好的治疗。”
宋珍珍本还想拒绝,毕竟她根本不认识这位陆首长,她从出生到现在来县城都没出,更不要说出省到京都了。她就像个小乌龟一样,只喜欢躲在自己的壳里。但同时因为他是爸爸的战友,穿着正气的军装,让她感到安心与可靠,再加上说不定去了京都就能治好脸呢?
最终宋珍珍还是觉得和陆振东一起去京都。
第二天,宋珍珍是在一声声的小鸟的叽喳声中醒来的,她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以往她都是天不亮就要起来为一家人准备早餐,还没睡饱过。如今倒是在医院里实现了,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舒服极了。
没一会,护士便推着车子过来给宋珍珍换药了,顺便把早餐交给了宋珍珍,告诉她,“这是陆首长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晚点来看你。”说着护士便又推着推车去下一个病床了。
宋珍珍手里的早餐温度像是从她的皮肤一路蔓延至她的心里,她真的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被人放在心上了。
卫兴村里,村支书吴土根在家抽着旱烟长吁短叹,“你说这陆首长会不会把这虐待烈士子女的罪名怪罪到我们的头上啊。”他老婆王翠花一听,白了他一眼,“叫你平时不多敲打敲打那宋大家的,他们虐待珍珍村里哪个不知道啊,就你眼瞎没看见。”
“你这娘们,问你主意呢,不是让你数落我的。”
“撤了也好,省得你在外摆着官谱,背地里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不好了,你能好?我们的儿子能好吗?”
“在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时候,我早就不好了,随你,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王翠花冷哼了一声走了,打量她不知道他和宋大家的勾勾搭搭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争吵的时候有两个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正趴在墙头偷听,她们两个一脸兴奋,“我就说嘛,就看那苗秀和吴土根不对劲,你们还不相信,”
而另一边,宋家如今也是乱城一锅粥了。
“爸、妈,你可得想个办法救救我呀,昨天张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流氓罪啊,要挨枪子的。”宋晓红越说越害怕,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有福只是蒙头抽着旱烟也不说话,宋母被宋晓红的哭声烦得眉骨突突地直跳,真是想把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扔出去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晓红看宋母不说话,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我也不想打她的,都怪那个贱人勾引我男人,否则我能干这事。要坐也应该是宋珍珍那小贱货坐牢。”
宋母苗秀听着女儿胡言乱语的话,揉了揉眉心,心情格外烦躁,谁也不知道那宋老二还有个这么出息的战友,还寻了过来,以前也没听说过。
“你让我好好想想,不要吵了。”
宋晓红一听宋母的话立马就安静下来,坐在那里等着,眼泪、鼻涕、泥土裹了一声,看着就令人嫌弃。
“看来只有让宋珍珍那丫头松口才行,否则老二你去我柜子里一瓶麦乳精,我们一起去找珍珍道歉。”
宋晓红一听是这么个办法,立马不干了,“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去也得去,除非你想去劳改,想把我们一家人都拖下去。”宋母凶狠地对着宋晓红,吓得宋晓红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宋父宋母带着一家子人来到医院门口。
“死丫头,记住我交你的了吗?”
宋母说着还拧了一把宋晓红,宋母的主意打得很好,吃准了宋珍珍那软性子,到时候带着孙子几个哭一哭,再让宋晓红磕头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毕竟这宋珍珍若还想在村里生活,总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想得很美好,但是这一切却被陆振东的警务员看见了,立马通知了当地派出所。
这不,这一大家子人还没走进去便有两名警察过来将他们带走。
“有人举报宋有福,苗秀,宋晓红,张强涉嫌虐待烈士子女,侵吞抚恤金,跟我们走吧。”“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两位同志,我们都是良民啊,宋珍珍那是我侄女,谈不上侵吞,谈不上啊”一直没吭声的宋有福也急了,跪在地上一脸的怂样。
两位警员可不惯着他们,毕竟这件事影响大,连他们县长也一起吃力挂落。
上面的指示已经下来了,一定是要严办的,这件事处理不好是很影响军人情绪的,到时候批评是小,丢了帽子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