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毁容(1 / 1)

鸿渐之羽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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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的春末,远没有夏天时太阳炙烤大地的热烈,微风穿过田野,吹拂发丝间依稀还能嗅到春天的气息。

从远处俯瞰这片坐落在山间的村落,绿是绿,红是红,蓝是蓝,像是一幅绚丽又富有勃勃生机的画卷铺展在眼前。正所谓,“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

在这卫兴村中,男女老少全家出动,大半个村落居民都聚集在了田野里,他们一个个挽起了裤腿,弯腰在水田里插秧,动作干净又利索。

正值春末夏初,对于南方的农民来说,正是插秧的好时节。

整个村落都在忙着农事,只有偶尔的狗吠声响起,和炊烟袅袅衬得不远处传来的争吵声更为清晰。

“贱人,不要脸的贱货,叫你勾引人”一声声的咒骂从这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农村妇女口中骂出。

此人正是这卫兴村宋老大家的出嫁女宋晓红,在16岁那年在城里和小混混张强看对眼,不顾家里的反对毅然结婚。如今生了2个孩子的宋晓红身材走样,早已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沾花惹草了,脾气也更加暴躁、神经质了。

宋珍珍被宋晓红按住,无法动弹,“啪啪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传入耳中,接着传来的就是脸上剧烈的疼痛,宋珍珍想要挣扎,却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干惯了农活的宋晓红的对手,没一会宋珍珍就被打的嘴角出了血,肚子,脚上也被用力踩了好几脚,疼得宋珍珍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但这个女人却觉得还不过瘾,余光瞟到灶头里那通红的火钳,眼中凶芒毕露,弯腰拿起了火钳。宋珍珍趁着这个功夫,连忙挣脱了女人的束缚要逃出去,可手还没碰到门便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

宋晓红扯着宋珍珍头发,把她往后拉,“还想逃,贱人!”

“堂姐,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宋珍珍在这力量的压制下感到了绝望,她长年吃不饱饭又哪里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她只能不停地哭着向着这个被称为堂姐的女人求饶。

但宋晓红像是杀红了眼般,只嘴里咒骂着,手上拿着火钳就朝着宋珍珍的脸上去。

宋珍珍看着看着那通红的火钳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绝望,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把你脸毁了,看你还怎么勾引人。”说着宋晓红捏住了宋珍珍的脸,火钳直直地朝着宋珍珍的白皙小脸上按去。

滚烫的火钳碰到皮肤发出烤肉般“滋滋滋”的声,让人在夏天听见了也不禁汗毛倒竖。

伴随着一声声的尖叫从宋珍珍口中传出。女人把宋珍珍的脸颊两侧各烫了个几个印子才丢下火钳,对着地上的宋珍珍呸了一口走了

宋晓红料想宋珍珍她也不敢做什么,毕竟她还要在自己家讨生活,便像没事人一样拖着丈夫回城了。

宋珍珍6岁前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从她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妈,据奶奶说是她的父亲宋为民是在战争中去世,是个受人尊敬的英雄。

母亲崔丽是一名战地护士,曾数次跟随父亲上战场。

当听闻丈夫牺牲时,她刚产下宋珍珍。她非常平静地交代了后事,将宋珍珍送回远在南方老家的奶奶身边,自己决然地随着宋珍珍的父亲而去。

宋珍珍只在一张奶奶收藏的合照里见过自己的父母,即使奶奶经常讲父亲的故事,她还是觉得十分陌生。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父亲是大英雄,她只想和村里其他同龄伙伴那样,有爸妈疼,有父亲撑腰,可以躺在母亲的怀里而已。

命运似乎并没有多么怜惜这个女孩。奶奶在宋珍珍12岁大的时候就去世了。

奶奶这一生早年经历丧夫之痛,晚年又闻小儿子牺牲的噩耗,大儿子虽在身旁,却是十足的不孝子,身子早已坏掉,但为了这个襁褓中的孙女,硬是挺了这十几年,才在宋珍珍考上初中后,含着对孙女的担忧与不舍去了。

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临死前还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将宋为民爸爸的抚恤金给了不孝的二伯,希冀他可以看在钱的份上善待他兄弟唯一留下的骨血;同时不放心这个柔弱的孙女,又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了宋珍珍。

但奶奶的心愿终究没有实现,

宋家大伯宋有福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联合着他媳妇,从宋珍珍那将宋老太的钱都骗出来。没了价值的宋珍珍只能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一大家子讨生活。

如今,宋珍珍已经14岁了,少女初长成,身体开始抽条,脸蛋褪去了婴儿肥变得小巧秀气,一双黑眸如小鹿般,让人可怜又可爱,虽因常年干农活,吃得也不好而显得脸色稍显蜡黄,身材瘦弱,但依旧可见其长大后的风采。见过的人无一不称赞,这宋家的闺女长得是真好,十里八乡的没一个及得上的。

但对于宋珍珍来说,空有美貌,没有家人的庇护终是一场灾难。

前些天,宋晓红带着自己不学无术的丈夫张强回乡打秋风,

说起这宋晓红就又是宋家的一笔糊涂账。当年宋家借着宋珍珍父亲烈士的名义,在城里为自己的儿子宋田亮谋到了个临时工,这宋家也一跃变成了村里人口中的体面人家,那段时间大伯,大伯母走在村路上遇这人腰背都挺得笔直。

可没成想,这宋大家的二女儿宋晓红却是接着看哥哥的名义,和县里有名的街溜子张强好上了,甚至还闹出来人命,最后宋家只能捏着鼻子送女儿出嫁。

不成想此次回乡,这堂姐夫张强看着宋珍珍的样貌竟起了歹念,便乘着村庄大半都去农田忙活,来到正在灶房烧水的宋珍珍旁,一把搂住了她,想要轻薄宋珍珍。宋珍珍被吓得连声尖叫求饶,这动静将堂姐也引了来。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宋珍珍从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中醒来,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眼泪流到伤口处更是锥心般的疼,她连忙止住了眼泪,擦着眼睛慢慢地爬了起来。

这间灶房就只剩她一人,静悄悄的可怕。她也顾不得自己腿上,腰上的伤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她要去找村支书,她要去医院,否则她的脸就要毁了,想着想着她又不争气地想哭了

另一边,村支书吴土根带着一行人来到村里,他弯着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正跟为首那男人说这话。陆振东走在前列,身着军装,面容刚毅,一身凌然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旁边还站着他们的县领导,这让吴土根感到不妙。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这首长、县长,您看要不先到我家坐坐,这会儿大家伙都在农忙,等会我让珍珍过来,您亲自见见?”说着对着旁边的村会计使了使眼色,示意先去通知宋家人。

这吴土根原和那宋老大家的苗秀有旧,后两人自个嫁娶,没成想这苗秀竟嫁到了卫兴村,两人便偷偷摸摸的有了畏首,自然这宋家虐待宋珍珍的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只是不防备有这么个京都大官来看望宋珍珍。

陆振东是什么人,自然看出来这村长的神色不对,“不用了,直接去宋家吧。”说着便径直走到了宋家。

县长看了看村书记心虚的表情,也是冷汗直冒。

宋珍珍木木地往前跑着,脸上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暇再注意其他。直至被村支书喊住。

“珍珍,是珍珍吗?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宋珍珍一听村支书这么问,本就水雾般的黑眸瞬间就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

“先送医院,小刘先把车开过来吧。”陆振东当机立断,吩咐自己的警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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