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自踏上那辆马车开始，十年已逝。
那老头每日就是看书饮茶，不多说话。
“老头，咱们到哪了？”
秦川朝他问。
老者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将入永夜山脉了。”
“这样啊，那快了。”秦川满脸坦然。
老者合上了书，认真问道：“孩子，这十年里我一直在等你说出为什么要去的理由。”
“我不是说过吗？”
“这并不够。”老者抚须道：“我曾经见过些闯入永夜的人。”
“他们或是自认为无敌天下，觉得世间无趣，或是对生活充满了绝望，想要用一种最勇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无论是哪种方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一点留恋了。”
“可你不一样，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这样的情绪。”
秦川苦笑了下，没有解释。
自己的朋友都一直在给自己希望，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厌世？
他道：“老头，你不是也要去永夜吗？我也没觉得你想死。”
面对这么不客气的质问，老者不怒反笑，“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永夜对于别人来说很可怕，但于我而言，和普通黑夜没有区别。”
“吹牛！”秦川呵呵了一声，“真要是这样，你怎么不直接飞过去？还要坐车？”
秦川这一路上最提心吊胆的，就是害怕这个破老头走着走着啪嗒断气了，自己还能费劲把他埋了。
但后来发现，这老头的身体好像比自己还好。
“吃一口？”老头没有回他，打开了包糕点后，递给了他一块。
秦川推了回去，“您吃吧。”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放在老者腿上的一整包给拽了过来。
“一块归你，一包归我。”
“哼哼。”老者云淡风轻的笑了下，不跟他计较。
吃饭间噎到了，秦川就拿起杯茶往下顺。
“咕噜咕噜……”
咽了几大口后，秦川道：“老头，你这茶哪买的，我怎么从来没喝过？”
“私人珍藏，你当然没地方喝。”老者捋了捋胡须，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得了吧，你得珍藏多少才够喝十年的，肯定路上买的吧。”
秦川心里一百个不相信。
不过话说回来，这茶确实有味道，喝了之后只觉得浑身舒畅，就跟洗去了凡尘一般。
难怪这老头身体这么好，估计就是喝这茶喝的……秦川如此想着，车忽然颠了下。
老者掀开车帘往外探了下，后笑道：“年轻人，咱们到目的地了，永夜已至！”
“哦，”秦川镇定道：“对我来说没区别。”
“有区别。”老者道：“一会儿会很冷的。”
“会冻死吗？”秦川不以为然。
老者呵呵道：“我不会，你就不一定了。”
“你都不会，我绝对不会。”秦川十分的自信。
“你这个小年轻还真有意思。”老者叹气一声，“也不知道老夫我欠了谁的。”
他解开自己纯白的披风，扔给秦川，“披上吧，不然你会死的。”
“这能顶什么用？”秦川嘟囔着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