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女生路过街道，无意间瞥了眼后，停下了脚步。
“秦川？”
她的呼唤声有些不确定。
秦川一抖，“林临？”
“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林临忙跑过去，把伞挪到他的头顶，替他遮住了雨滴，垂首道：
“我之前求过我爹爹，但……”
秦川叹气道：“顾鸷他把我们打晕了，然后画的押，罪名是谋逆。谁也救不了，你爹也无能为力。”
林临的情绪比秦川还要低落，“我去过刑场，没有见到你，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你。”
“唉……”秦川垂头，道：“我真应该听你的话……”
在很久之前，林临就曾说过不要和顾鸷来往，但秦川一直没有听。
如果当初听了她的话，现在的光景会不会有变呢？
林临宽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他有绝对的实力优势，无非就是换个费力点的方式，这不能怪你。”
秦川知道这是她在安慰自己，不由得鼻子一酸。
“这就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吗……”
秦川天生重瞳，就算是闭上眼，对这个世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是他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识到黑暗。
“你不要怕。”林临道：“我已经过了学宫的考试，成为夫子的弟子了。”
“夫子博古览今，一定有办法帮你恢复光明的。”
夫子，大陆第一智者，世上最崇高的人。
他所创建的学宫是整片大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在那里，可以获得想拥有的一切。
无论是智慧，权力，财富，甚至是修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因此，学宫的学子何止千百，从来都是万人起步。
而夫子的亲传弟子却是少得可怜，仅有七人罢了。
于万人之中成为夫子的亲传弟子，何其之难。
而若不是，夫子哪里来的时间去管普通学生的这点破事？尤其还不是林临自己的事。
并不是说夫子不够伟大，而是说他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便有心也无力。
秦川明白，林临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让自己有重新站起来的动力。
“临子，还不回家？”远远的街边，传来了她父亲的喊声，“他是个谋逆了的，你离他远点，别被他这丧门星给牵连了。”
林临犹豫了下，还是起身，“我先走了，你一定得活着，我会来找你的。”
她把伞和口袋里所有的银钱留在了他身边，冒着雨离开。
待她走远后，秦川自言自语道：“如伯父所说，我不能连累你……”
秦川握住油纸伞，摸索着，找到了一辆马车。
他不由分说的便上去，那马车的主人沽酒回来后被吓了一跳。
“年轻人，你上错车了吧？”
马车的主人是个老头，声音充满了仁慈。
“啪嗒。”
秦川把钱一扔，道：“能不能带我去永夜之地。”
“永夜？”那老人闻言，眸中浮起几分认真来，抚须道：百年前，妖族入侵，无数位人间散修以自身的血肉，筑起万万里的长城，将妖族拒于永夜山脉以北。”
“自此以后，那里永远都处于黑暗，而进入这黑暗的人永远都无法出去。你去那里做什么？”
“想走的远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秦川的回答令老人感觉很有意思。
他也上了车，道：“好，反正也是同路。”
“老头，你也要去？”
“是啊，和你的理由一样，我想去，我便去。”
一个生命的禁区，在老人口中竟是这般的云淡风轻。
“黑子，走吧。”老人拍了拍大黑马的屁股。
黑子？秦川心中一疑。
夫子的马好像也叫这名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