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光啊。”周成摸着额头上的小包，催促道。
“发不了。”
砰砰又撞了三下，五步一撞，周成被撞得头晕眼花。
艰难迈下第二十步，那道声音响起：“欢迎来到剑一的世界。”
被抢台词，不服气的长白大声嚷嚷：“哪来的狗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充小爷的名号招摇撞骗。我来了，你倒是开灯啊。”
好生厉害的一张嘴哪来的丰富词汇量神一般的逻辑周成揉着头上的肉包，安静听戏。
“习惯了暗夜，请勿见怪。”
刹那间，周成抬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心底琢磨起‘暗夜’，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暗夜’替代‘黑夜’或者‘黑暗’。
不等长白开口，那道声音由远及近，“闯关之前，你们可以问三个问题。”
周成放下手臂，打量四周，看清之后发现自己站在宽敞无比的房间内，“这是皇宫？”，他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朱红圆柱和雕刻精美的横梁，相隔甚远，依稀可以辨出横梁上的雕刻着叫不出名的飞禽走兽。
这般雄伟气派，这般奢华壮观，在他的认知中，大概只有京都的皇宫堪堪与之相比。
“见鬼了，雕像会说话。”长白咋咋呼呼，鬼喊鬼叫，“雕像是大鸟成精。”
周成缓过神来，循着长白的目光望去，倒吸一口凉气。
大鸟从朱红柱子里飞出来，眨眼间，飞到闭上眼睛的一人一球面前。
“想不想通过第二关？”长白诱惑道。
周成记起成功通过三关，长白会认他为主。
我还没走出狗头怪物的阴影不做思考，一口拒绝：“不想。”
“这个可以想。”长白双眼眯起一条缝，瞅见大鸟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如此近的距离，它亲身体验到大鸟长嘴的坚硬。
“你是不死之身。”
周成恨得牙痒痒，道：“你要相信光的力量，对了，变出石头砸过去。”
当着大鸟的面，一人一球毫无顾忌的‘撕破脸皮’，双方老底被掀了个底朝天。
“聒噪。”大鸟微微振翅，长白应声倒飞出去，听声音应是撞到圆柱子了，惨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宫殿。
周成心惊，脸上失去血色，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心道究竟遇上了什么样的怪物，控制力如此精准。
“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轻点，慢点，要不我自己跑过去撞一下？以头撞墙，我有经验。”
“求求你安静点，长白啊，别骂了”
“赵老前辈的银光轻而易举干掉狗头怪物，你也是光，爬起来干掉怪鸟，不要做只会欺负弱小和无能叫嚣的球”
“如果怪鸟打算吃我，要不要反抗？拿什么反抗？长白比我厉害，怪鸟比长白厉害，怪鸟有我两个厉害”
周成内心活动极其复杂，向满天神佛祈祷希望怪鸟眼瞎看不见他。
“闭嘴！不然活吞你，虽然味道一般。”大鸟出言威胁。
周成听得更加胆战心惊，敢情长白至少被怪鸟吞过一次，后背发凉的他想对老天说些脏话，质问为什么偏偏是他碰到动不动就吃人的怪物。
长白立即闭上嘴巴，“哧溜”一声，完整无缺地飞到周成的另一只肩膀上，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些不讲义气之类的话。
“此处是剑冢演化成的一方世界。可惜成道半路被偷袭，根基被毁。”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周成配合点头，露出遗憾的神色。
“你的执念太深了。”
大鸟的话在周成听来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怪鸟真会读心术？
这时右耳边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又何尝不是？”
周成心中凛然，差一点点就控制不住尿意。
白光骤亮，与此同时，宫殿中不知哪种材质做成的油灯灯芯摇晃，灯火闪烁。
砰。
扛不住两色光芒释放的威压，直接倒地昏迷，地上湿了一片。
大鸟振翅，大风卷起周成轻轻放在油灯旁边。
“你的残灵十不存一，放弃算了。”大鸟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蓄着短硬八字胡的老人，身形消瘦，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白光中周处一道接近透明的身影，个头比老人高出一头。
“这次再失败，你将不复存在。”老人似乎想起往事，皱着眉头，道：“活着总比真正死亡好。”
接近透明的身影哈哈大笑，豪情万丈地嗤笑道：“你不懂。”
老人苦笑：“我不如你。”
宫殿内恢复安静，白光渐渐变淡。
“老杜，万一真的出现意外，拜托你”听到久违的“老杜”二字，老人眼含泪光，躬身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眼睁睁地看着身影消散在宫殿中。
“平明拂剑朝天去，成败，一梦浮生，哈哈哈，他娘的好个一梦浮生。”
白光淡去，油灯灯火黯淡三分。
老人抱起长白，喃喃道：“强悍如你，骄傲如你，居然找老子讨人情，传出去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