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入夏后突如其来的降雨,让身体还没恢复的卡卡西发起烧来,他不愿意去医院,就只能吃了退烧药后在家里躺着。
灵犀不放心,索性一直留在卡卡西的住所照顾他。
发烧感冒再加上还没有恢复的查克拉,让这具备受打击的身体承受着异于常人的难过。
“别走好吗,你陪陪我……”
第一次,卡卡西在人前流露出脆弱一面,好像一时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父亲刚过世的那段时间,他好怕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怕会被空虚吞噬。
夜很黑,关了灯后看不到一丝光亮。
灵犀在床前席地而坐,背抵着床沿,卡卡西的手从床上伸出来被灵犀握住。
“卡卡西老师,有父亲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黑暗中,灵犀忽然这样问。
其实,这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一个问题,她并不能够完全明白,卡卡西在听说了父亲死亡背后的真相时的心情,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父亲,甚至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连母亲无昙也难产而死,所以她不知道父母亲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又是一种什么羁绊。
黑暗中,卡卡西睁着的眼眸在听到灵犀问的问题后,微微的动了一下。
距离父亲过世已经有二十二年了,很多相处的细节都已经记不清,但是唯有那种温暖心安的感觉,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可能就是……像飘雪的冬天里吃的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的那种感觉吧,又像是外面狂风暴雨,而你缩在温暖的被子里,我可能不会形容,但是对我来说,跟父亲生活的日子,就是这种感觉。”
“啊~”寒冬里的火锅,以及暴风雨中屋内温暖的被窝啊。
灵犀轻笑了一声,这种感觉可真好啊,只是她永远都无法体会了。
“老师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小时候吗?”
“嗯,”
“多小的时候?”
“啊,七岁以后吧,自己一个人生活后的卡卡西老师是什么样子的呢?”
黑暗中的卡卡西沉默了,父亲死后那段日子,现在想来可真黑暗啊。
“如果我说给你听,你会害怕吗?”
心慢慢的揪紧,卡卡西有点紧张,曾经的冷血卡卡西会遭到灵犀的厌恶吗,她喜欢的只是现在温暖温柔的自己吧,如果听到了自己之前的事,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吗?
“很可怕吗?”
“那是身在地狱里的一个我……”他给她打着预防针。
快说停止吧,说你不想听,说你只关注现在和将来的我。
灵犀把玩着卡卡西细长的手指,手指冰凉,指尖传来轻微的僵硬,灵犀忽然觉得有点鼻酸,她声音淡淡的。
“我想知道全部的你,好的你,坏的你,天堂里的你,地狱里的你,全部,全部。”
紧绷的心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松开,卡卡西一把反握住了灵犀的手,他的手心里一片汗湿。
开始退烧了。
“父亲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父亲过世后。
所有人都以为卡卡西一时半会不会再去学校了,本来嘛,他已经是个提前毕业的人,只是年纪在那儿摆着,才不得不继续回学校待着,再加上父亲刚刚过世,不来学校是人之常情。
可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父亲葬礼后的第二天,卡卡西就准时出现在了教室里,跟平常的每一天一样,无比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