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曰午突然开口问:“那些人真的犯了大错了吗,都丢了性命”
女孩一把甩开他的胳膊,向后一转身,头居然碰到了墙壁。咚一声,似乎传到了很深的黑暗中,她冷淡转过身说:“坏我名声,那就是大错!”
她撩起垂下的青丝,见江曰午捂着胳膊痛得摇头,也不正眼看他,指着他怨愤地说:“我问你,你怎敢应邀的?”
江曰午的脑子里本就像面和水相遇,她的话就是奋力一搅,倒真成浆糊了。
没让他想明白女孩的手便抓过来,江曰午连忙挡住,紫袍都被撕扯下一片,露出胳膊上的血痕。她的碧眼中有了杀意,青花也会染上血迹。
女孩在他眼中如行尸走肉般逼近,她连笑声都癫狂起来。
“你别过来!”他抽出古剑,却丝毫施展不了幻术。
女孩突然不笑了,她取出一把匕首,从墙壁上划过,她带着哭腔喊道:“我以为你会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她句句振聋发聩,江曰午听得出女孩话语中的绝望:“你不知道我唯有依靠他可以活下去,我恨这天地间的一切,也只有他愿意为我放弃这一切!”
“没有他,我还能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
墙上设有禁制,而她堵住了去路。江曰午只好朝甬道更深处奔跑。
果然,此地已是龙潭虎穴,他来之前就应该清楚那位老者正是消失在这边。
他不顾幻运带来的危险,用尽全力劈开虚空,纵身跃过,却发现她已经等在那里。
她笑着走近,手中握着匕首,脸上是阴森的笑容,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躲往哪里?落入我的手中,你害死了他,就只能代替他,呵呵呵…”
江曰午惊恐万分,这女孩前后反差太大,他一时觉得天昏地暗,似乎无处可逃。
眼前却一花,一拳打在他的左臂上,骨折的声音在甬道中传过。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再度摔在地上,灰尘飞扬,麻木很快被剧痛取代,江曰午甚至被折磨得哭喊起来。
“啊,咳咳”相比疼痛,他更多的是怨恨,一只手不住挪移着身体,靠到了墙壁上,朝她怒喊:“你想杀了我?”
“想啊,很想”她走过来,江曰午哪想到面前双马尾的娇嫩姑娘这般可怕,她白嫩的手掌上十指指甲殷红,像是标记她杀戮的印记。
她的声音幽幽传到江曰午的耳中:“我美吗?”
“呵”江曰午忍着疼痛,怒视着她:“你这些年怕是杀人无数,在我心里你与骷髅别无二致,妖魔鬼怪之徒,配得上美一字吗?”
她一脚踩住江曰午的伤臂,刺痛下他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女孩俯视着他:“真是嘴硬的家伙,不知这样你会记住吗”
“啧啧,可惜了”直到他发着呜呜的声音,女孩才停下,蹲着捧起他的脸,一脸郁悒地说:“你这样的凡人倒也有些骨气,我可中意你了”
他痛得身体上似在求饶,可口中说着:“被你这样的人喜欢,真是我的耻辱!”
女孩身体一震,随即笑道:“没事儿,反正,让我心动的人都会死去,带着你的耻辱去见邪神吧!”
她的手掌拂过的江曰午的胸脯,再轻轻挽住他的脖子,然后一下子夹在肘间。
江曰午的咽喉被压迫住,他觉得头肺阻塞,无论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她看似细弱的胳膊。
他两只手竭力向黑暗中探去,又无力地下垂。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他摸到了自己的折扇,一把抓起来打在她的头发上。
女孩没有动,也没有吱声,他终于放弃了挣扎,看着她笑靥如花。
折扇掉在地上,她看到后居然松开了胳膊,跪在地上抓起折扇,从袖口中掏出一模一样的。一对比,两个扇子的薄玉片果然是此多彼少,需要相遇才能圆满。
“你这扇子是谁给的?”她举着折扇,看着再次爬起来的江曰午,他只想捡起一丈外的古剑来自卫。
青衣女孩看着他连剑都拿不稳,还敢指向自己,多了几分笑意,她袖袍一挥,江曰午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
经历这一场生死较量,江曰午只想求生,三两步便古剑前。他弯下腰想捡起时却看到一条青色绸带从女孩袖口飞出来,卷走了古剑,被她背负在身后。女孩得意地看着江曰午说:“这下你拿不到了吧”
这男人装作要夺剑的架势,女孩有些期待。但他走了两步急转身,捂着左臂朝甬道外跑去,女孩看着他逃窜的身影愣在原地,然后跟着跑过去。
她不慌不忙跑着,心中却涌上丝丝愧疚感,柔弱的话语不知他能否听见:“你慢点,我看到这扇子,就不再杀你,你相信我”
江曰午只顾逃跑,尽管他脸上被痛苦折磨得狰狞起来,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得不使出浑身的劲,还好高中时的跑操让他还能多跑两步。
女孩想抓住他的衣衫,却抓了个空,只好接着说:“我叫雨笙,你要相信我,我都告诉你名字了,除了我的养父,没一个人知道我的名字”
他还是无声奔跑,她一脸梨花带雨,泪水划过脸颊,留在了身后,泣不成声。
将死之人的痴迷在她眼中多么愚蠢,沉溺在女人的姿色中死去,还自我感动,以为是死于心中的爱情。这在她看来实在可笑,可今天这凡人居然无视她的美貌。
被遗弃的感觉,她可一点也不想尝试,此时女孩像是着了魔,也随他跑着,二人皆不动用幻术,只用这幻世中最原始的方法来你追我赶。
女孩的声音显得遥远,仍是让江曰午头皮发麻:“你别走,我都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不能什么不留下!”她跑不动了,看着江曰午远去,甚至离光明越来越近。
“你别走!”她一声怒吼,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他的面前,看到他那一脸惊恐的模样,她仰头大笑后说:“果然,让你们在惊恐中死去,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们只会绝望地反抗,像只嗷嗷叫的猪一样被宰掉!”
她的眼睛通红,尖利的指甲从墙上划过,他还想跑,被一爪划破了衣服。看江曰午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她惬意地坐到他的腰上,一手推着他的上颚,另一只手指尖直指那抖动的喉结。
正当江曰午无力挣扎闭上了眼睛,别在她腰间的折扇掉了下来,她看着它,眼中的血红才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