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香绕梁,轻幔遮掩
“呼”江曰午看自己没有死,欣喜地落泪,他的胳膊缠着麻布被竹片固定住。
他向房间四周望去,看出所躺的地方是被巨大的木框子罩住,一开始他以为这是牢房,后来才发觉那遮挡的轻纱是蚊帱。
被子上有着记忆深处漂亮女孩特有的余香,再看这房间的装饰,主人想必是位年轻女子。
一想那女子疯疯癫癫,变化无常,此时他能活下来也是万幸。
“没出什么事吧”他一手掀开被子看了看,只有块布围在自己底下,他只想见那个杀人婆问一下,他身可死,但贞洁必须守住。
“来人啊!”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喊好一些。
吱呀,木门被推开,这青衣女孩走了进来,她只是平静地看着缩到床角的江曰午,身后的郎中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脉搏,朝她点点头离开了。
“还好吗?”雨笙脱下花布鞋,爬到他身边,江曰午躲着不看她,她露出个笑容说:“现在大约是你们那边晚上的九点钟,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最好解释一下这扇子是怎么回事?”
江曰午一听到这时辰明显有了动静,他一手支起上身,看着这姑娘的头顶,嘴唇离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不过半尺,向后挪了挪说:“是之前陪在我身边的黑衣人给的,他当时随手丢给我,也没说怎么回事”
“他呢?”雨笙爬到他面前问,江曰午只好再后退了几下说:“他死了,差不多有了三个月”
“怎么死的?”她再度贴近,江曰午靠着床栏,已经没有退路,就侧着脸说:“我不知道,况且他是你们派来的,现在的也是,怎么都问我”
雨笙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他倒不怀疑,就简单讲了讲二人的事情,最后感慨说:“他对我很好,是我的尊师,也是我的朋友”
江曰午回忆着与他的点点滴滴,突然想到一个人,便凑过去,差点撞在她脸上,可女孩似乎定在那里,一点也不害怕。
他羞愧难当,重新靠到了床栏上,尴尬一笑说:“你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有个黑衣人吗,他帮我回答了我头痛的原因,就是那位老者死去后,他替补了老者的位置”
女孩有些惊讶地问:“你怀疑是他?”江曰午想了想,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愤然说:“应该就是他,这些日子,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好让我乖乖来送死,至此之后,那位老者就死得不明不白的,因为我与他单线联系,你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看着他,在江曰午看来她满眼怀疑,就说道:“你不信我,何必把我救了?”她没有否认,躺在一旁抓着折扇哭起来。
江曰午最不想看到女孩子哭泣,尽管面前是两次想致他于死地的人,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她悲愤地说:“我要把你们都杀了,来祭奠他,你没有回报他,那个黑衣人和背后的人陷害了他,一个都别想活!”
江曰午低下了头,还是仰起说:“对,确实,我没能回报他,他们在我只能被给予的时光里害了他,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同样恨他们,给我个机会,我们一起杀了他们,你再杀了我,我想他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雨笙猛然把他压在身下,用长指甲抵住他的脖子,江曰午没有反抗。
雨笙看着他,眼中带着无限悲悯,另一只手拿出折扇放在他手里,松开了手说:“你傻啊,你既然被他认可了,你就是我的郎君了,这就不是喜欢,而是爱,是不用死的啊!”
江曰午惊魂未定,和她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真是过于刺激。雨笙吻了他的额头,他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清醒些,看她没有动手的意思,就问:“那你要怎么做?”
她坐到床中间,拍了拍床示意他坐过来。江曰午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殊不知郎君一词的出现,他已经是一副花痴脸。
女孩温暖的手叠在他的手背上,两人对视着,连呼吸都那么清楚,她丹唇轻启,道:“留在你身边可信的人,他们见你不死,也会出现的,我随你离开幻世,必须要保护好你”
女孩手指滑过他颈上搏动的血管,江曰午心中发凉,颤着声说:“那陨梦会呢?”
哈哈,她连笑了几声,江曰午的伤肢似乎都能动了,怕她又是死神附身,突然暴起。
“你最重要了”她娇声说道,随后拉了拉床头的绳子,几个侍女抱过来缝好的衣服,放在床脚。
雨笙帮他换衣服,突然长指甲在江曰午身上划过一道红印。她翘眉一皱,坐在梳妆台前耐心把指甲全剪了,却看他换好了衣服,又皱着眉帮他脱下再换上。
“你知道吗?”风再度传来,是那个世界的空气,他畅快呼吸着,雨笙看着满面春风的他说:“每次需要四位幻术大师,手执定位于我陨梦会传送点的剑,占据四方,才能开启这世界通道”
江曰午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你们陨梦会好大手笔,这就和保安一样,看大门的都这么厉害”
她搂着他的胳膊好奇地问:“保安是什么?”
江曰午想了想笑着说:“在你们这里他们比较重要,在人间就不一样了”
她自豪地说:“那当然,我们背景不小,只是,有不少苍蝇”她的脸突然阴沉下来,
江曰午尴尬笑笑说:“没事儿,大则无畏,征外平内”
光芒退去,他又是站立不稳的状态,一头栽倒在床上,女孩俯下身说:“放心,我在你身边,你早些睡”
她消失后,江曰午大声喊着父母,他们赶紧打开房门,看到他躺在床上,皆是泣不成声。
刘丽抹了抹泪问他饿不饿,他回答刚吃过了,于是刘丽吻了他的额头,夫妻二人不舍地看了他一会,关上了门。
暑假最后一天,江涛开车带着一家人回到了青竹村,父母在竹林中散步,江曰午就和于孝余在小路上奔跑。
于龙知离开了家,他看到孩子居然考上了上海的本科学校,就出去打工。从明天开始,曾经的四人都已经远去,离开故土踏上不同的路。
雨笙和部下在暗中等待着那些人的出现,想必他们也料到江曰午的出现意味着事情败露,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