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对小菡和齐燕燕的处理结果很快下来了。
小菡因为和同事起争执,扰乱医院秩序,造成不良影响,本应给予警告处分。
但考虑到小菡没有动手伤人,且认错态度积极诚恳。
最终院里研究决定,对本人在大会上予以通报批评,并按照规章扣罚两个月工资。
齐燕燕动手伤人,还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所闹得人尽皆知。
此外,她当初“拿钱”不还的事查证属实,私德有失,影响恶劣,最终被院里停职回家反省,复职时间等候通知。
事情传得很快,齐燕燕的被停职回家,楼里的人少不了嚼舌头的。
有说她来了城里几年都没结婚,就是因为对象换得多,不检点。
更有甚者,说她在乡下的时候就抱窝生蛋了,因为嫌弃傻子老公才跑出来的。
一个个讲得绘声绘色跟亲眼看到似的。连带着姐姐齐艳兰的名声都受了不少影响,原本吵架总矮几分的丈夫也硬气起来。
齐燕燕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又一次爆发和同楼的人打了起来,比上次在医院还要疯。
还是邻居们怕闹出人命,强拉架给人拉开了。
被打的婆子头发被揪掉好几撮,一侧脸被打肿了,连吃饭都费劲。
之后,齐燕燕整个人像个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两天水米未进,任凭齐艳兰怎么和她说话也不理会。
看着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变成这副模样,齐艳兰打算找医院讨说法。
要不是医院的闲话,齐燕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医院领导呢?把医院领导给我叫出来。今天要是不查出来哪个杀千刀的传的闲话,老娘就在医院不走了!”
说完就在医院门口大厅处把铺盖卷铺好,躺在地上,十分惹人注目。
几个人劝解无果,只能把事情如实上报。直到下午,副院长才腾出空闲时间见一见齐艳兰。
“齐同志,您请坐。”
齐艳兰敢在楼下对着门卫和年轻的护士医助们撒泼打滚耍无赖,一见到医院领导还是不免有些局促和忐忑。
见齐艳兰盯着自己的盒饭咽口水,“齐同志还没吃饭吧?”紧接着将盒饭推到齐艳兰跟前。
齐艳兰看了一眼没动筷子。
“我刚做完一台大手术,现在还没什么胃口。放心吃吧,我还能在自己的饭里下毒不成?”
副院长玩笑似的说着话,语气亲切随和,像拉家常一样,一点领导的架子都没有。
齐艳兰不再客气,胃里勾起的馋虫让她大快朵颐。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副院长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切入正题。
“今天齐同志来找我是为了小齐护士的事情吧?”
齐艳兰点点头,“是。如今我妹子被医院停了职,名声也完了,现在整个人也废了。”
“齐同志,我理解您的心情。可医院有规定,犯了错就要依规处罚,不然难以服众。”
“我妹子有错,医院处罚她我也认了。可她现在被外面的闲言碎语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要知道当初我妹子的事情就是在医院里传的,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医院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人言可畏的道理副院长怎会不晓得。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即便是领导,也无法干预别人的言论自由。
这种事轻易查不出源头。即便找出来是医院人说的,毕竟是事实而非造谣生事,兴许就是闲聊或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也不能因此就给人家“定罪”。
“底下人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也有我管理不到位的地方。毕竟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闲谈娱乐的场所。
可换个角度想想,但凡有人在的地方就避免不了是是非非。您生活的地方,邻居、亲戚、朋友,难道就没个拉家常、聊琐事的时候吗?
况且医院的人员迄今为止还没出过这样的事!事情闹得这么大,公安局认真调查起来,搞不好是要坐牢的,还是做个心理准备。”
齐艳兰一听,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还是色厉内荏道:“您就算不想管这事儿,也不至于这么吓唬人。
我妹子就是借了钱一时半会儿没还上,怎么就到坐牢的地步了呢!”
“我究竟是不是危言耸听,再过几天不就清楚了吗!”
副院长认真的样子让齐艳兰越发忐忑,她起身赶忙回家,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到厨房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肉都拿出来,开始一顿忙活。
市公安局。
自76年后,各机关单位自上而下开始大刀阔斧重新变革。
为了迎接中央派到各个地方的纪律检查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开会、补材料,加班加点写的人手都快断了。
早会结束,秦穆第n次跟着潘国勋来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臭着脸生闷气。
现在只要是京市下来的人,局里领导无一例外的全让秦穆去全程接待。
“不回你自己办公室,总来我这干嘛?”
如果在秦穆的办公室找不到他,那么基本上就在潘国勋那里,手底下人基本习惯了俩人的形影不离。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没看我心情很不爽吗?这办公室还是我死乞白赖给你申请下来的呢!”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特意申请把我调过来,还让我的工作如此充实。”
如今手头的公事全压在潘国勋身上,秦穆成了局里陪吃陪喝陪笑脸的专职招待员。
秦穆咳了两嗓子,“我知道,你最近挺辛苦的。”
“你觉得我哪天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