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意,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收拾,等下还要去山上干活呢!”
“啊?哦哦,我知道了。”
每次钱画意干活都尽可能的磨洋工。别人十分钟做完的事她没有半个小时都搞不定,村长也时不时敲打她。
每次说重了话,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认错态度极其诚恳,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想想原本在京市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姑娘,冷不丁下乡肯定不适应。所以每次分配活的时候,大家还是很照顾她的,都是挑些轻巧的活给她。
再加上她平时出手很大方,嘴甜又会哄人,八面玲珑,一点没有架子。哪怕有觉得不平的人,也不敢放在明面上。
毕竟自己既没有钱画意会得人心,更没有她条件那么富裕,只能老老实实付出劳力。
刚出门没多远,钱画意就觉得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到疼痛难忍。走着走着蹲到了地上,起身都起不来。
和她一路的女知青见状也停下来,“画意,你还好吧?还能站起来吗?”
“云霞姐,我肚子突然疼得厉害。”钱画意脸色苍白,嘴唇血色很淡,语气中隐隐透着哭腔。
“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没有,我前几天刚走。我……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前面的人见两人没跟上,也停下脚步。队长安排道:“聂知青,麻烦你背钱知青去村卫生室吧,这个时间小韩大夫应该已经在了。”
考虑到孤男寡女的名声,“旁边的女知青也陪着一起吧,其他人都跟俺上山。”
聂庭杨背着钱画意就往村卫生室的方向赶去。边走边问:“这边天气比京市冷,是不是着凉了?”
钱画意只回道:“应该是吧。”然后就低下头不再多言。
聂庭杨见她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再多问。
自从下乡以后,钱画意基本上都是靠零食度日的。平时除了喝一些米汤以外,那些喇嗓子、嚼不动的粮食她根本吃不了几口。
平时很少有现成的热水喝,要么就是飘着虫子让她难以下口,以至于她已经许久上不出厕所,肚子鼓得就像藏了一块石头。所以她就想办法弄了些巴豆。
钱画意明明只放了一点点,没想到低估了巴豆的威力。真相让她羞于启齿,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自己着凉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钱画意终于有机会见到传说中潘国勋那位“跑路”的媳妇。
其实她一直挺好奇的,能让潘国勋同意娶进门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别看潘国勋是个没背景的乡下汉子 ,却没人敢小觑他的实力 ,更有不少狂蜂浪蝶前仆后继惦记着他,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接近他。
一路颠簸抵达了目的地,聂庭杨急慌慌把人带到村卫生室,道:“潘大嫂,有位女知青肚子不舒服,麻烦您看一下。”
正在认真调配药丸的岑雨初一回头,刚好与抬起头的钱画意四目相对。
此时此刻,钱画意贫瘠的语言无法形容女人的模样。
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阅人无数,无论是南方碧玉还是北方佳丽,清纯可人的,美艳张扬的,都远不及眼前这个简简单单身着白大褂,容姿绝美、气质卓绝的女人。
“快把病人放在床上。”
钱画意直勾勾盯着说话的女人,岑雨初见惯了这样的目光,没有在意。见小姑娘面色苍白、泪眼汪汪的样子,只以为她是过于难受导致的。
“今早突然开始肚子痛的?前几天有没有疼?”
钱画意点点头又摇摇头。
岑雨初看了一下她的面色,还有舌苔,按了腹部几处位置,确定了病症,打算给小姑娘输液。
“症状不严重,今天输完液就能好。”
紧接着肚子叽里咕噜的响声,让钱画意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
岑雨初面色如常问道:“院子里有厕所,你要不要去解决一下?一会儿扎了针,手不方便。”
钱画意讷讷点点头,心想着自己今天可真够丢人的。
见人出去,岑雨初对一同前来的聂庭杨和女知青道:“她的情况还好,你们有事先去忙吧。”
聂庭杨点点头,“辛苦嫂子了,画意就麻烦您多照看一下。”
刚才的小姑娘就是女配钱画意?
大大的眼睛,一张小圆脸,身形玲珑小巧,长得挺可爱的。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和聂倩茹差不多大。
“应该的,放心好了。”
本以为看到聂庭杨就这么离开,女配会很难过,结果知道聂庭杨离开以后,小姑娘只是点点头,没什么反应。
岑雨初给钱画意扎好针,将灌满热水的玻璃瓶裹上棉布放在她的手下面,继续回到诊桌前搓药丸。
钱画意打量着狭小的卫生室:
除了诊桌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人体针灸穴位及神经血管分布图,屋子墙边里立着一个简陋的药柜,有一个称中药的天平,还有一些玻璃针管、针头、输液瓶和黄橡胶管。
柜子里除了一些中药,还有一些安乃近四环素、甘草片、鱼肝油、青霉素、安痛定、红药水、跌打损伤的药酒…这些常用药,还有消毒液。
诊桌上除了几打厚本子,还有一个标着红十字的棕色药箱。
见岑雨初挫着药丸,钱画意生起攀谈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