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雨初一早醒来,就发现潘国勋还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一动不动。
每天这个时间他早就不见踪影了,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见潘国勋没醒,岑雨初轻手轻脚的起床出门,生怕吵醒了他。
听着岑雨初的远去脚步声,潘国勋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黑如锅底,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息。
就这么走了?是我生气的表现不够明显吗?
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虽然谈不上亲密,但也算是有默契,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潘国勋直愣愣坐在炕上,环视一下屋子。心想着:就算看在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给她弄来的热水袋和“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给她打的小木桌的份上,她也不该盼着自己回部队,没良心!
就算心里真是这么想,也不可以表现的如此明显吧,这可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礼貌呢!
正神游着,只听潘大娘问道:“勋子这是又出去了?俺早上起来就没瞧见他。”
“他还休息呢。我看他睡得香,起来的时候没叫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勋子可从来没睡过懒觉,不会生病了吧?”
岑雨初皱着眉,生病了?潘国勋那体格,她还真没想过他会生病。
“昨天晚上俺听见外面有动静,以为家里招贼了,结果出去一看,这老大在井边冲冷水澡呢!
这么冷的天,当自己是铁打的呢!多大的人了,让人这么操心!
一会儿吃了饭,你去看看他起了没,是不是着凉了?”
“我现在就去看看。”
话音刚落,潘国勋在岑雨初进屋之前立刻躺回原来的姿势。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潘国勋又紧张又心虚,又有些唾弃自己 。
想当年,深入敌穴命悬一线之际他都是从容不迫的。连身经百战、一丝不苟的老首长都对他赞许有加。其他人不管怎么看他这个人,他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
要是让人知道他为了和女人赌气而装睡,还被迫生病,可够那帮孙子们笑话他一辈子了。
正想象自己被众人嘲笑的潘国勋察觉到一只柔弱无骨、触感微凉的小手停留在自己的脉搏上。
正在诊脉的岑雨初并未发现什么病症,脉象平稳有力,除了心火有些旺。
直到脉搏上的手离开,潘国勋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岑雨初可是了解这男人的警惕性有多高。别说把脉,自己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察觉得到。
脉搏跳得这么快,岑雨初心下有了主意。
“醒一醒,该起床了。”
岑雨初推了推潘国勋的肩膀,见他仍没有起来的意思,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被推着的潘国勋此刻却想着:这力道,跟个踩奶的小猫似的。
给台阶不下?行吧,软的不行来硬的。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嗯?这是露馅了?
“人入睡时候的脉象和醒着的时候不一样的。”
其实除了脉搏跳动慢一些以外,其余的没有太大差别。这话不过是为了虎住他。
潘国勋睡眼惺忪的样子,茫然的看着岑雨初。打着哈欠,好像真的刚醒过来,实质上是一宿没怎么睡困的。
潘国勋从炕上坐起身,“我昨晚没怎么休息好,所以就想多躺一会。”
解释自己真的不是装睡。
想到潘大娘说他晚上起来冲冷水澡,岑雨初脸上一红,“那……那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见岑雨初低着头转身逃离的样子,“我转业到县里了,调令一直没下来,所以没和家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