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国勋时不时瞄着岑雨初这边,将她的所有变化尽收眼底。
那女人刚才可是毫不掩饰地嫌弃自己,现在怎的又是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难道自己喝点酒就让她这么生无可恋吗?村里哪家爷们平日不整两盅!
不得不承认,秦穆那小子有时候说的话挺在理的,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到,摸不清。
至于吗,大不了以后少喝点就是了。
潘国勋将自己上次装醉占炕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
聂庭样看着两人打的眉眼官司,不禁感慨道:“潘大哥和嫂子的感情真好!”
潘国勋微微一笑,心中却不以为然。想着这小子满脑子的风花雪月,还以为别人都跟他似的。
聂庭杨不傻,心知潘国勋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
“潘大哥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意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的心早就替你做出了选择。
潘国勋总不能说是因为那女人变化太明显,怕是敌方安插的奸细,平时不免多关注几分。
“谁是当局者,谁又是旁观者?大男人,少看点那些情情爱爱的书。”
聂庭杨脸一红,那本是京市书店很畅销的一本短篇插画书。虽然故事简短,却写的感人肺腑,插图画的很精美,里面有男女感情,但也不全是……
让潘国勋这么一说,一个大男人显得很小家子气一样。
“有的人就是出现的猝不及防。一开始察觉不到,等意识到的时候往往已经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潘国勋品了品聂庭杨含沙射影内涵自己的话,闷了一口酒。下意识看了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女人,转过头就对上聂庭杨似笑非笑的脸。
貌似闲自己烧的火不够旺,聂庭杨又继续添柴,“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你,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样?”
潘国勋明显一愣,在他看来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不管怎样,她已经嫁给自己了。
在潘国勋看来,他们是要过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怎么会不在自己身边呢。
这小子根本在拿一个根本不成立的假设问他,这怎么回答!
潘国勋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将岑雨初划分到自己的领域范围内了。
那女人已经在他家生活了好几年了,可是他似乎根本记不起她之前的样子了。反而对现在的印象尤为深刻。
潘国勋摇摇头,捏了捏眉心,想着自己肯定喝多了,不然一向逻辑强大的、在部队有着不败神话的他就这么被一个小白脸左右了想法。
潘国勋用一种“这厮不安好心”的眼神看着聂庭杨,毫不留情地插刀道:“你还没把我妹妹哄好吧?”
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没达到,瞟了一眼潘媛媛,聂庭杨有些沮丧。
这几天潘媛媛根本不理他,更别提听他解释了。
潘国勋觉得自己的刀插得还不够多,继续道:“你们俩在处对象?打算告诉家里了吗?以后打算在村里安家落户了?”
聂庭杨前不久刚和潘媛媛表明了心意,她也答应和自己相处一段时间,然后找机会正式告诉家里。
前段时间他就知道钱画意要来下乡,和自己分到了一个地方。
家里再三叮嘱他要好好照顾钱画意,他当时并未多想。
直到前几天收到倩茹写给他的信,他才知道家里的想法。
他当即给家里写了信,告知家里自己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待钱画意的心意同倩茹一样。将长辈们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现在他还没有收到家里的回信,也不知道家里会是什么反应。
“我已经告诉家里,有了心仪的人。他们一直很尊重我的想法,想来也会接受我喜欢的人。”
听着他不确定的回答,潘国勋讽刺一笑,举起酒杯,“那就祝你得偿所愿了。”
对着潘国勋幽深锐利、仿佛能将人看穿的眼,聂庭杨在无力又自嘲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果然什么都猜得到。
可唯独认不清自己的心。
人这种生物真是复杂又矛盾,聪明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