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即将脱口而出的“当然重要”被她深沉的目光硬生生扼制在喉咙里。
重要么？宋深想。
他们希望子夕是个放荡不羁且不自爱的女人，因而他们才有可趁之机。
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人们想要的真相。哪怕是谎言。
只是他想知道……真相。至少有他知道。
虽然每个人的玩法都不一样，但宋深认为，这照片透露的意味不像情欲，更像强迫。
孟夕年推开他，走出暗间。
“你现在出去的话，不太好。”宋深想拦她。
“那我什么时候出去好呢？”孟夕年淡淡看他一眼。
是的，什么时候出去都不好。
男人沉默，眼里隐隐倒映鱼箱的蓝光。
那女孩一如既往站在吧台之后，抬手间放置一杯烈酒。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是守着她的规矩，应付她该应付的麻烦。
那些目光或轻蔑，或嘲笑，不怀好意。而她事不关己。
在他们眼中，她已然赤裸，再没有什么需要隐瞒。
宋深站在她身边。是的，他依然会保护她。
“宋深，我送你一条鱼吧。”孟夕年看着鱼箱，突然说。
这次她是真的在看鱼，而不是谨慎地观察着什么。
男人不解，侧头看她。
女孩比他矮了一个头，这个角度看起来很是乖巧。
“还有，我辞职吧。”孟夕年接着说。
宋深沉默了一会儿，“没关系，你可以避避风头，等这阵子过去了再上班。”
压榨员工的宋老板难得这么善解人意。
“不是啊宋深，我说真的。”但是孟夕年没有领这个好意。
宋深不明白。
“你也知道我来这里是有别的目的。”孟夕年微笑，“当时就看中这里乱呢，现在不必啦，我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
宋深想起她说过的雨天、提到过的男人，猜测到，“你……和他在一起了？”
孟夕年笑得毫不遮掩，眼睛明媚干净让这个男人都不由得愣了神，“骗你的啦。我找到我的仇人，要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呢。”
可这女孩眼里分明天真。天真得残忍。
宋深抿住嘴唇，眼中是几载不变的霓虹斑斓，而身边的人，不过相遇短短三四个月，便要离去。
如鱼跃一瞬，惊起涟漪一阵，眨眼间了无痕迹。
男人只是喝过她调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