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年找了个干净的杯子,给陈黎倒了一杯白水。
“瞧不起我?”陈黎盯着那杯水发呆,眼里阴晴不定。
“你喝不了酒。”孟夕年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
“我知道,你是怕我喝醉了对身体不好。”陈黎喝了一口水,目光看向孟夕年。
孟夕年撑着脑袋,声音软糯,“我是怕你耍酒疯,影响生意,别自作多情了。”
少女侧颜映在陈黎眼中,灯光斑斓又昏暗。真是不可理喻,她像男子时,陈黎痴于她落拓而放纵,她像女子时,陈黎又耽于这风情。
陈黎想,无论下一世孟夕年是男子还是女子,自己都会一眼被她惊艳。
孟夕年调整坐姿,端正身子。她看懂陈黎的眼神了,眸子里藏着千言万语,用情至深。
她感激,也只能感激。
“没考上你看中的学校?”孟夕年提起刚才的话题。
她不相信陈黎没做到。
“没录取上。”陈黎顿了顿,目光投向那杯白水,“家里改了我的志愿。”
孟夕年眉头一蹙,接着问,“那你在哪里上学?”
“本市,z大。”陈黎看着她。
孟夕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是好事情,如果距离不被拉长,陈黎对自己的执念就不容易消磨。
陈黎看见女孩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愿景落空了。自己留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至少还能陪着她,可她……并不愿意么?
“我还是那句话,有事,你说,我一定帮你。”陈黎眸色深沉。
她们之间,好像只剩礼节性的微笑,那样冷漠,光都失色。
孟夕年苦笑。
她最不要的,就是这样的真心。这让孟夕年觉得,自己像是巨大的阴影,拖在陈黎的脚后跟,阻碍她,滞缓她。
地下酒吧闹场周遭忽然传出一声尖叫,并不明晰。
孟夕年听出那是从厕所方向传来的,顿时想起某个不省人事的男人还躺在女厕。
没来得及处理。
她眨了眨眼,自知这事可大可小,一通电话打给了宋深。
“酒吧女厕出事了,你来镇个场。”孟夕年说。
“又是女厕?”宋深想起上次有人把孟夕年围在女厕反而被她打了,他沉默半晌又问,“你惹的事?”
“啊,对。”孟夕年老实承认。
宋深立刻放弃补觉从床上爬了起来。
宋深的住处离地下酒吧很近,当他赶到与孟夕年对视的时候,救护车刚到场。
宋深目送医护人员像抬尸体般抬走了昏迷的男人,无奈摇头。
“宋深。”她有时不喊他宋老板,而是叫他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