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孟夕年喜欢躲在森林酒吧偏僻角落，没人注意，没人发现，遗世独立般的孤寂。
后来她却喜欢陈黎总能一眼将她从人群中挑出来。
这次，她依然把她挑了出来。
陈黎，求你了，走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
孟夕年低着头，目光投入酒水，顺带将那点挣扎溺死在酒里。
陈未舟也好，谁都好，带走她吧。我，孟夕年已经不能够伸手了。
“喝酒么？”孟夕年似乎颇为苦恼，“还要做生意。”
给酒吧添麻烦了？陈黎冷笑，“喝。”
孟夕年没有动作。
“倒。”陈黎看着孟夕年，逼迫她。
孟夕年知道陈黎喝不了这三杯烈酒。
两人的对视中再没有温度。
有人打破了僵局。
“放你一天假。”中年男人从旁走出，打了个哈欠说道。
“宋老板，我……”孟夕年想拒绝。
她想拒绝的不是放假，而是给陈黎单独相处的机会。
“和朋友叙叙旧吧。”宋深撂下这话便走了。
他不傻，看得出两人之间过强的羁绊。这种羁绊，不是逃避能解决的，所以他让她去面对。
要么断，要么疼痛着纠缠。既然都要疼，还是断了好。
孟夕年看着陈黎，看了很久，仿佛从她的壳看进她的内部，从她的少年看见她的未来，她的眼里有自己。
分明疼痛，却在乎。
陈黎啊陈黎，你动的情，比看起来要深得多。
“既然如此，我们聊一聊。”孟夕年面无表情。
——
暴烈炎热的季节，咖啡店的环境不知比酒吧好了多少。
陈未舟站在咖啡店外，没有打扰她们。
陈黎摘下帽子，露出那张疲惫憔悴的脸。幸好咖啡店昏黄的灯光为她增添几分气色。
孟夕年坐在陈黎对面，隔着两杯咖啡和一个多肉盆栽。
相顾无言。
“志愿填好了么？”孟夕年打破了寂静。
陈黎点点头，“差不多了。”
“去哪里？”孟夕年看着玻璃外的街道，漫不经心地问。
“至少不会留在j市。”陈黎看着她，“你能，跟我走么？”
她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不能。”孟夕年没有一丝犹豫。
陈黎咬了咬下嘴唇。她还是带不走她，还是没有能力带走她……
孟夕年垂眸，指尖摸了摸冰凉的玻璃。终究是要分别，就算她不走，她们也会分别。
这是命，是她的错。错在一开始，她就不该服软。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帮你。”陈黎说，“回森林酒吧吧，白绫会照顾好你。”
“谢谢，可你帮不了我。”孟夕年面色平静，“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画画么？”陈黎皱眉。
“画画？”孟夕年短促地笑出声，“我还能拿起画笔么？我还有那个时间和心情么？”
什么意思？陈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