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夕年看不见的地方,鸟人嘴角勾起一丝笑。
空气沉默三秒,男人挑眉问道:“我帮你?”
孟夕年紧锁眉头,显得局促不安,“我……我自己来。”
“要给你解开绳子咯?”鸟人又问。
孟夕年没说话。
眼看鸟人没有反应,孟夕年似有些焦急,“你拿个盆,告诉我在哪就行,只用解开手上的绳子。”
鸟人嘿嘿一笑,“想得还挺周到。”
男人步子来去之间,孟夕年的心思转了三百个回合。
最后,某个器物“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孟夕年抿住唇,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转过身?”
鸟人走近她,将她手腕上的绳索剪开,又抓她脚踝。
“你要做什么!?”孟夕年顿时警铃大作。
下一刻,却是脚腕一松,双脚也解除了束缚。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后槽牙紧紧相扣——机会!万中无一的机会!
“蒙眼布就不用我来了吧?”鸟人那怪异的声音第一次令孟夕年感到舒服。
“嗯。”少女小声地应了一句,动作吃力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指尖近乎颤抖地解下干硬的布条。
我会让你后悔松开了我。孟夕年冷峻的眸子与黑暗对视,像种较量。
借开门处那一点光,她的眼睛很快适应。空间比她想象中狭窄。
面前是一个戴着头套背对她的男人,细瘦,像只猴子。
“还没开始?”他不耐烦地催促。
“有点看不见,很快……”孟夕年的声音沙哑而弱势。
她的音色多软弱,眼神却如新淬的刀。
静谧中,伴随水滴下坠的“滴答”声,少年出手狠戾,迅速而有力的拳头直击鸟人的后脑,又用膝盖在他腰部补了一脚。
鸟人应声倒地,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
如果不是担心他的同伙,孟夕年一定当场把他打残才肯抽身。
踉跄着步子奔向那束光,门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们都是,相信着光的背后有希望,因而不顾一切地奔向它。
孟夕年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拼尽全力奔跑,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兴奋。
逃!逃出去!
十米,五米,三米……
光束已然吻上她苍白脸颊,冰凉的身躯有了热度。
就在她连门外是什么都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横挡门前,挡住了光。
戴面罩的男人低沉说道:“真不听话啊。”
孟夕年霎时如坠冰窟。
她眼中的光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磨灭,化作灰烬。从这双眼睛中足以看见整个世界倾塌的壮阔。
是暴雨,是雪崩,是黑暗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