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声一直没停。
陪伴孟夕年的只有这断断续续的水珠声。
她又昏睡了一觉,身上的衣物已经全干了,遮住眼睛的布明显材质粗劣,干硬得碦人。
由于手脚都被束缚,孟夕年只能像蛆虫一般扭动着身体探究这片黑暗。
她移动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碰到。
对方很谨慎。
孟夕年知晓这个地方不会留给自己任何工具。
少女的额头无力地侧向一边,太阳穴抵着冰凉的地板。身躯有多疲乏,表情就有多凝重。
已经过去多久?现在出去还有几门科目?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那个鸟人湿热的掌心,她已没心思担忧其他,手臂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咔嚓。”
是光束迎面的感觉。
不,是地狱的感觉。
孟夕年浑身一僵。
“哟,想跑啊?”看见孟夕年移了位置,鸟叫般尖利的声音在封闭空间中回响。
孟夕年感受到脚步声逐渐逼近,一步一步像踩在她的心脏上。
“咚,咚咚,咚!”
心跳被打断。
她的头发被人猛然一抓,头皮撕裂般的疼痛逼得她龇牙咧嘴,发出低声呜咽。
紧接着,身躯被人用力往后拽,头颅砸在墙上。
后脑的伤处再度受击,孟夕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小姑娘乖乖待在这,不会把你怎么样。”鸟人靠近孟夕年的耳边威胁道,“要是不听话,可就说不准怎么惩罚你了……”
一阵流氓般的笑声从高处传来,孟夕年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蜷起身子。
那只热乎乎的手只用一根手指从她的小腿游走到脚踝,似乎只对这一块爱不释手。
孟夕年整个人都不敢动,生怕刺激到对方。
可如果他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孟夕年已有鱼死网破的准备。
幸好,鸟人没再做什么,只是颇为可惜地“啧”了两声。
“张嘴。”怪异的声音又说道。
孟夕年没有照做,反而咬紧牙关。
“怕你饿死。”鸟人不耐烦。
嘴边有热气袭来。
孟夕年小心地嗅了嗅,眉头一拧,“我不饿。”
“哼。”鸟人不屑道,“劝你吃了,下次有吃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孟夕年顿时心如明镜——为了不让自己判断出时间,他们大概率不会按一日三餐送食物,只要自己不被饿死,只会无人问津。
“什么吃的?”她仍然犹豫。
一阵风窸窣吹过,鸟人似乎蹲了下来,语气并不友好地说道:“挑食?馒头。没下毒,真不吃?”
然后自问自答般拉长语调道:“拉倒。”
孟夕年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吃。”
尖利的笑声传来,那东西又被递到孟夕年嘴边。
孟夕年心一横,一口咬了下去。
温热,没有味道。
一口一口。
她平生没有这样抗拒地吃过一样东西。她想以后她不会再接受馒头这种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