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孟夕年没看出来。只惊奇于这句奉承得浮夸的话在余笙口中如此寻常自然,单纯是种欣赏。
余笙似乎很认真地看着孟夕年的画,看着她的笔触。
孟夕年没管她。这幅画还有些不足之处,她得好好改改。而时间已经,不够了。
绘画考试都有时间限制,如果画得不够快,分数会很难看。
本该是这样和谐充满学习氛围的一件事,一道阴影却忽然垂了下来。
孟夕年一阵无语,食指接住了余笙的脑袋,以防止她靠在自己肩上。
再仔细一看,那人已经陷入昏睡。
嘴唇微张,呼吸均匀。应该不是装的。
孟夕年叹一口气,将余笙放倒在沈叶小和莫纤的座位上。
而自己的画,也差不多了。
孟夕年丢下余笙往外走去,伸了个懒腰——她也累了,该吃吃该睡睡。
天有些阴。
身旁空了一个座位的陈黎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皱起眉:要感冒?
陈黎放下手中的笔,望了望无边天色,心头困顿。
她走向操场,偌大空间中有几个人奔跑。
少女踏上跑道,自然也成其中一员。
同样是跑步,有人爆发力强,擅长短跑;有人耐力好,擅长长跑。而陈黎明显就属于前一种。
她喜欢冲刺的感觉,尤其是筋疲力尽之后再进行体力的挖掘。
像要剜开自己。
很偶尔,她会在停下脚步后边大口喘气边不由自主的笑。那一刻是真实的自己,真实的疲惫和真实的发泄。
因而笑。
她曾追逐孟夕年,从此站在起跑线便总能想起她。
如果是她的话,至少对于绘画,会很努力吧。就像那天为我画像,眼神专注,只有我,却……根本没有我。
陈黎迎着风。今天风很大,每一步都迈得吃力。而绝壁终会生长出枝丫,会迎难而上,她要有一条自己的路。
到极限了么?这就不行了么?她问自己。
最后一百米。
这样想着,身影猛地往前冲去,以最后、最大的力气。逆风,哪怕不能飞翔。
少女身形单薄,胸膛中却燃着熊熊烈火。她做出了选择,她要先去承担责任,不得已舍弃热爱,于是心里永远会有一团火烧灼灵魂、折磨自己。
直到,有能力完成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