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年在宿舍门前被人拦住了。
女孩短发披肩,眼瞳明亮又干净,仿佛一眼能看进人的心房。她挡在孟夕年身前,眸子紧紧追着她:“作为一个寝室的舍友,为了构建良好的寝室的关系,下次记得把睡着的我送回来。”
无理取闹得理所当然。
孟夕年打量余笙,但是那眸子清澈,没有狡黠意味——她不是故意接近自己,而是真的觉得这件事理所应当。
“你对你以前的舍友都是这么说的么?”孟夕年半笑不笑地看着她,“如果她们真的发自内心照做了,那只能说明你遇到了国家级的好舍友。”
孟夕年略低头,俯视这女孩,没有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余笙的眼瞳涣散出几分迷惘。
孟夕年面无表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没人能时刻照顾你,没有人是你的仆人。”
余笙反驳道:“是朋友!”
孟夕年一把推开余笙,打开宿舍的门,“哪这么容易,谁是你的朋友?”
余笙小跑到孟夕年面前,最终换了一种说辞:“我很喜欢你的画,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想和你做朋友,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孟夕年蜻蜓点水般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个说法,她勉强还可以接受。但是,
“我不是什么好人。”
余笙摇摇头,直接忽略了这句话,“还有,周末的采风我和你一组。”
“我拒绝。”孟夕年斩钉截铁。
周六。
在古镇入口处,数十个学生两个站成一组,雀跃的音浪湮没了老师的嘱咐。
在呼唤无力之后,老师干脆来了一句:“注意事项都发在群里了,解散!”
人群一哄而散。
唯有两个孤高的身影逗留原地。
老师当即明了——每年都有这种孤僻的学生。
她随手指了指孟夕年:“你,和她一组。这次的作业要求是两人一起完成,交互灵感。”
孟夕年和余笙对视一眼。
孟夕年性子冷,沈叶小又和莫纤一组了,临走时还不忘友好打招呼,自然只剩一人;而余笙的画技“一战成名”,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没人肯同她一组。
孟夕年也隐隐看出一个叫宿命的东西,在余笙的眼珠后边观望自己,兴许还恶劣地笑了。
女孩语气平淡地说了声“走吧”,可孟夕年看她好像有几分得意。
h市的气候相对温暖,秋意泛滥的古镇不令人寒冷,是可以脱下外套奔跑的季节。
“你有想法么?”余笙背着手走在前,斜挎着的绘画工具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碰撞声。
反观孟夕年这边,单调得只有几支笔几张纸。
“没有。”孟夕年的目光逡巡于木梁石雕,没对余笙施舍一点余光。
“那我们只顾玩,等到催作业了再想办法。”余笙语气淡漠。
“你习惯拖拉?”孟夕年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