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知道她已经尽力。
“走。”陈黎敲了敲她的桌角，“我们去操场吹吹风。”
这节自修课的课间时长不短，足够她们聊很久。
学校里的路灯坏了几盏，没来得及修，光影将两人错落。
陈黎在前，孟夕年跟在后。
空旷的场地上有人打羽毛球，风吹过，羽毛球偏离轨迹，打球的人笑得直不起腰。
操场上三两成群，有大胆的小情侣挽着手一起走。
今天的背景音乐是薛之谦和郭聪明合唱的耗尽。
陈黎无奈地回头望去：“过来，靠近一点。”
孟夕年加紧步子。
昏暗中点点橙黄色灯光，丝缕光线顺着陈黎的发丝流淌。
风中隐约传来歌声：“……跟着光 路很长 临走时也会回头望……”
她总是把陈黎想成是光，而自己无所遁形。
“我想让自己安心，想让你入这场局。”陈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气平缓，“不愿割舍，又不敢肆意妄为，所以我得同你挑明了说。”
陈黎笑了。而孟夕年咬肌发颤。
“你看，我们试试，怎么样？”陈黎深吸一口气，脸上仍是笑着的，“不合适，我绝不纠缠，合适的话，我们一直、一起走下去。我请你相信我一次，我想，做你的光。”
时而撞到身旁路过的人，孟夕年却无知无觉。
清醒如她，理智都有一刹空白。
她发现自己其实就在等陈黎说出口。她期待她说出口。因为孟夕年……孟夕年不可以说，必须得是陈黎来说。
不仅如此，孟夕年还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所以她一定会问：“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么？”
陈黎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是的。”
然后少女转过身，看着孟夕年的眼睛接着说：“你顾忌的身份，我不在乎；你要的理想，我也一定支持。我能够理解，我也有所热爱。”
孟夕年点了点头，似在思索。
“孟夕年……”陈黎不笑了，眼眸深邃，倒映橙光，“这就是你一直不甘且不屈的世俗眼光啊！”
孟夕年微微张嘴，她意识到陈黎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了解她。她懂她的执着和对抗。少女咬牙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陈黎点头，别开目光：“我不急。”
是你的话，我可以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
我们要不回理想 还耗尽了归途的光
一直到 寻你的姑娘认不出了你的模样
借巨塔许愿望 攒违心的鼓掌
请迷恋我 一身假象
……”
歌声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