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背光,窗帘亦未拉开。女孩用手臂遮住双眼,陷于黑暗。
孟夕年睡醒很久了,脑海里还是昨夜霓光。
她拿起手机,一只眼瞄了瞄时间,立刻翻身起床。
草草套了外衣,少女夺门而出。
应了白绫辰山饭店的局,总不好迟到。
在路口招了辆出租,便接到电话。
“阿年,到哪了?”是白绫打来提醒的。
孟夕年心虚道:“快了。”
此时司机开口:“客人去哪儿啊?”
显然这话被白绫听见了。电话里女人的音量瞬间提高几个分贝:“刚出门!?”
孟夕年无奈地看了司机一眼:“辰山饭店。”
转而应付白绫:“来得及。”
白绫用甜美的声音威胁到:“坏事了,这个月工资可就没了。
孟夕年刚要求情,听得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她叹口气。
21世纪无良老板压榨员工现场。
少女穿着一身简朴常服站在气势恢宏的辰山饭店门口,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她顿了顿步子,平复心态以这副模样踏上地毯。
以真实的模样。
服务员的素质很高,并没有以穿着待人,而是上前礼貌询问:“请问有预约吗?”
他低头,态度恭敬。孟夕年反而有些慌乱。
“嗯……有的,十三号包厢。”
服务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她穿过大理石铺陈的走廊。
孟夕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适应这种场合,并且恐怕一辈子都不会适应。高档饭店比不上午夜的烧烤摊,精雕玉琢的墙面不如破败的小巷来得亲切。
是她骨子里的,社会阶级底层的劣性么?
她想不是的。只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一个人,穷困潦倒也好,扬名立万也罢,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包厢门口,孟夕年听见里边有交谈的声音,女声很熟悉,熟悉到令她觉得不妙。
她想制止服务员开门的手,却没来得及。
里头的人向外看去。
孟夕年对上陈黎惊讶的目光。
孟夕年站在门口没有动。
陈黎穿着白衬衣,特意戴上一副细框眼镜,头发绾起,颇显干练。
她们之间隔了不过几米,却隔了整个阶层、隔了万重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