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已经做了。
早在知晓灾情的时候，她就传信给阿懿，让她准备好粮食、药草和人手。
这时候，他们行程大概已经过半了。
不过这些，她不会让平先生知道。
哪怕平先生看起来一心为民，但是她不知道他那颗沉浸在仇恨里的心，底线究竟在哪里。
所以阿懿他们不能暴露。
听了她的话，平先生欣慰一笑，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温和了许多。
姜令华蹲下，拾起一根树枝，将綦州的大致地形划出来：“汣水县……是不是离綦州很近。”
平先生点头，耳后指了指一个地方。
“汣水县在渭州边缘，紧邻綦州，从我们这里过去，不过三天日程。”
姜令华若有所思。
“难道，你觉得高价征粮的是姜彻？”
“他挺缺银子。”
在知道杜娴拥有的财富后，他甚至没有多加思虑，就同意了她的自作主张。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而一旦猜测有了方向，查证就简单多了。
甚至不需要姜令华自己动手，平先生就一脸严肃地将事情揽了过去。
作为从灾年活下来的人，平先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人因为争权夺利陷百姓于水火。
事实证明，姜令华的感觉没有错。
姜彻要造反，钱、粮、兵、器，缺一不可。
而在綦江屯粮的，正是姜彻。
平先生失态地怒骂：“这畜生真是害人不浅啊！为了他一己私利，他还要害死多少人才满意！”
姜令华反而冷静下来，脑子里酝酿出一个念头：“可能找到他存放粮食的地方？”
平先生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
姜令华不愿意放弃，又道：“没那么容易，就是能做到吧？”
平先生盯着她看了片刻：“你想做什么？”
姜令华神秘一笑。
她先是找到了刚刚抢女人孩子的那几个人。
为首的青年见到她，态度警惕：“我们已经放过那女人了，你还想做什么？”
姜令华无言以对：“我有那么可怕？”
青年倒是没有找借口，而是耿直地解释：“我地直觉告诉我，不要惹你。”
姜令华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一番跟着他是几个人：“他们对你很信服。”
“对！”摸不清她来意的青年皱起眉头，低声警告，“我不想惹你，但是我们也不是善茬，如果你要主持正义，那也别犯到我们头上。”
“你们吃人？”
“那又怎么样？我们总要活下去，再说了，我们的目标都是做过恶的恶人，倒也不是说为民除害那种冠冕堂皇的话，我们就是以恶制恶，”他抱臂，冷笑一声，“小姑娘，听我一句劝，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你啊，还是乖乖去做你的大小姐。”
“唔，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小姐？”姜令华没被他恶声恶气的模样吓着，眼中的兴味反而更浓。
青年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你身上没有哪一点像灾民，我鼻子一嗅，就知道你是富贵窝儿里出来的娇娇儿。”
他故意凑近她，鼻子凑到她颈边嗅了嗅，如果是寻常小姑娘，恐怕早就被他这副登徒子的模样吓得大骂出声。
可是姜令华只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笑道：“说话就说话，规矩点儿。”
那青年被她掐住了命门，挣脱不得，脸涨得通红，他的小弟着急地围上来，却被平先生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