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知道她决定参加女考？
再度审视柔馨，姜令华骤然发现，这个浪荡风流的郡主，行事颇有些……可怕。
对，就是可怕。
看似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在乎，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或者说，洞察。
雁儿是姜彻的人，玖娘和阿肆是她的人，其他人压根无法接触她。
所以，她就算没有刻意隐瞒她的打算，这院子里的格局也注定了这件事不会被传出去。
所以，柔馨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能掐会算？
不，不可能。
姜令华想了很久，终于确定，问题出在哪。
前不久，她让雁儿去采买了一些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如今有资格参与出卷的大人们所著。
买这些书是想知道他们的偏好和习惯，可能是这件事被柔馨知晓，这才猜出来她要做什么。
但是，这是否也意味着，柔馨一直盯着她？
思索片刻，她忽然拍了拍脑袋。
“蠢。太蠢了。”
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
每当她遇见些事儿，柔馨都会找到她，说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不是蠢是什么。
果然是对她偏见太深，所以才会忽略这些异常吗？
姜令华自嘲地笑了笑。
她自以为不在意柔馨，可是，若真不在意，又怎么会心中不平愤怒，又怎么会在面对她时失却平常心？
这姜府，姜彻和柔馨两大巨头，看似互不打扰，但是也不可能和谐相处，下边姜律华想尽办法往上爬，抓住一切机会，收拢权利，提高地位，姜芸华像根搅屎棍，四处惹事。
真是……有够复杂。
也不知道，如今的平静能持续多久。
想了想，她给阿懿传了个信，让她仔细查查柔馨，然后，她就把这些书事抛在脑后。
事情太多太杂，她可没有心思一直烦恼。
交代过后，她就独自一人，去了尚贤雅集。
一进尚贤雅集，就看到上次那个和寻真先生辩论的少年。
这次，他只有一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高高两摞书籍，埋着头，也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陆瑶真眯了眯眼，径直上了二楼。
幸而，平先生今日在这儿。
进了屋，她抿唇一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平先生跟前。
“坐。”平先生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神色很是和煦。
姜令华规规矩矩地坐下，抿唇一笑：“徒儿生怕白跑一趟，幸好您在。”
平先生亲手为她斟茶：“可是有事？”
“瞒不过您。其实是徒儿有些问题，想请师父解惑。”
姜令华拿出带来的《诗百首》。
平先生很是讶异：“最近怎么开始读这个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诗啊词的吗？”
姜令华如实告知：“徒儿准备参加女考。”
“这是好事，”平先生很高兴，他一直希望能圆了当初的遗憾，“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