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满脸惊喜地站起来,朝她迎去:“我还以为你今日来不了了。”
“我可是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这才赶过来的,结果一过来,就听见有人在这里说些不着四六的闲话。”
那位最开先开口的夫人一甩袖子:“杜娴,你说谁呢?”
杜娴一点不怂:“说的就是你们。一群夫人老爷,平时自诩高人一等,背后却跟个八婆似的,整日嚼舌根,丢人。”
“你你你……”那老太爷一拍桌子,站起来抖着手指她。
“我怎么了?”杜娴前进一步,分毫不让。
“曹小公子不过是言辞过分了一些,灵曦县主就将人毁容,这难道不恶毒?”
“言辞过分?曹捷其人,欺软怕硬,不冒犯到你们头上,你们当然可以稳坐钓鱼台。”
下人代表着主人的面子,要是他们的人被曹捷欺辱,他们指定下手比姜令华狠。
况且,那曹捷作恶多端,手下的人命不是一条两条,只不过那些人都是奴籍,所以无人为他们张目。
要她说,令华丫头这事做得不是一般漂亮,下人难道就不是人了?下人就不值得大动干戈?
杜娴来到这个世界不少年了,虽然适应了这里的规则,但不代表她会妥协,她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里就书写着平等、自由两个大字!
“容貌损毁者不得进入朝堂,她这是断了别人的青云路。”
杜娴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赵淳啊赵淳,你说话还是这么有趣,就曹捷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青云之路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牢狱之路倒是很有可能。”
赵淳身上没有丝毫邛京贵妇的雍容平和,她颧骨高耸,身形瘦弱,若说衣裳空空荡荡还有些衣带当风的潇潇之感,那她头上的发饰,身上的首饰就显得太过累赘,好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杜娴:“真不知道淮阳侯有没有看清楚你刻薄恶毒的真面目。”
杜娴扬起下巴:“你嫉妒的样子真丑。”
杜娴和赵淳就是邛京人嘴里最相似也最天差地别的对照组。
她们年纪相仿,同一年出嫁,夫君都是身上有爵位但没有差事的闲散之人,两人在闺阁的时候虽然算不上手帕交,但是关系也不差。
最开始的时候这两对都是深爱彼此的夫妻。
但是后来,淮阳侯还是那个淮阳侯,空置后院,数十年如一日地宠爱着妻子,杜娴身上增添了成熟的风韵,但依旧热烈张扬,葆有少女的活泼和青春。
常乐伯却再也不是那个常乐伯,后院有了新鲜的美人,庶子庶女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后院之中。最难过的是,赵淳心里还有常乐伯,所以她歇斯底里,她形销骨立,她渐渐活成了最丑陋的样子。
“嫉妒?”赵淳声音骤然拔高,“我怎么可能嫉妒你?”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杜娴冷哼一声,目光环视过周围的人,“我告诉你们,别在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说我家令华,老娘修身养性多年,不要让我重拾年轻时候的脾气。”
那些议论过姜令华的人不禁想起了杜娴曾经的风采。
长久的平静幸福生活让杜娴变得性子平和了很多,如今很多小辈对她的印象都是温和端庄。
当初她可是敢拿着鞭子当场抽花别人脸的人。
姜令华站在门外,听到杜娴将那些议论她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她也曾被维护的过。
姜彻曾经把一个言语冒犯她的人当场斩杀。
可是她很清楚姜彻动手的原因。
那个人其实是意外目睹了他与一位大臣私下会面,当时他们话里说了点不该说的,于是姜彻直接杀人灭口。
因为姜令华当时也在场,对方确实也说了点不中听的,所以姜彻就拿她做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