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他的人正是刚刚丢石子防他后退的范琮。
他将扇子插在颈后,大笑道:“正好,我就看不惯这种败类。为了德阳公主的宴会着想,这种狗东西,还是丢出去的好。”
说完,他扯起曹捷的后领子,拖着人离开。
周围的人自动给他让路,他哼着歌,步履悠闲,像是在踏青,当然,得忽略死狗一样的曹捷。
范琮大摇大摆地将人拖到大街上,撩起衣摆蹲下,伸手拍了拍曹捷的脸:“今天只给你留下一道疤,是看在曹大人的面子上,记住了,但有不服,来找你爷爷我,爷爷随时奉陪。”
起身之后,他伸脚狠狠碾了一把曹捷的脑袋,而后在曹捷衣服上蹭了蹭鞋底,抽出折扇,哼着歌离开。
……
姜令华抽出帕子,仔细将簪子上的血迹擦干净,回过头有些抱歉地看向玖娘:“对不起,把你簪子弄脏了。”
她腼腆,她平静,她端方温和,正是如此,才显得更加可怕。
有的人表面是平静的湖水,实际上是喷薄的火山。
惹不起惹不起。
玖娘接过簪子,心疼地看着她:“您不用这样的,就是几句话,也没什么,我不想给您惹麻烦。”
姜令华很是无所谓:“不过是清理了一个败类。”
这时候唐蕊跑过来,兴奋地抱了她一下:“令华!你真厉害!太绝了!真的好解气,曹捷那惨样真是笑死我了。”
刚刚帮忙说话的李敏也凑了过来,刚刚面红耳赤,仗义执言的少年,此刻又变得拘谨寡言,他行了个礼,而后才赞同地点头。
唐蕊眨了眨眼,尴尬地看向李敏:“你很仗义嘛,我以前还说你假清高,对不起啦。”
小姑娘眼睛里全是坦荡的羞愧,态度也很是真诚,这样的人,谁会忍心责怪呢?
李敏耳尖微红,说话开始结结巴巴:“那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有生气。”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知道再开口说什么,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这时,姜令华含笑弯腰,朝刚刚出言相帮的那些人道谢:“多谢各位挺身而出,各位侠肝义胆,有君子之风,属实让人敬佩。”
玖娘跟着弯腰:“该谢谢大家的,是我才对。”
一个男子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旁边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对玖娘低声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好温柔的。”
他们一个个都开始夸起了玖娘,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彻底治愈她心里的所有缺口。
玖娘被夸得不好意思,眼里重新又亮起了光彩。
姜令华看向雁儿,目光有些复杂:“你……你做得很好。”
雁儿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总不能看着玖娘受欺负。”
“你上次说想要一盒新胭脂,以后你的胭脂我都包了,不要你出一分钱。”
雁儿喜上眉梢,不停拜谢:“谢谢主子。”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有最赤诚勇敢的心,一群人说说笑笑,似乎忘记了身份或曾经有过的隔阂,他们夸雁儿的勇气和仗义,鼓励玖娘勇敢,纷纷从怀里掏出礼物赠予他们。
反倒是姜令华,被不知不觉挤到了外面。
她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转身准备退远一点,却看到范琮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范琮藏起眼中的疼惜,朝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