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被她狠厉的眼神唬了一跳，回过神来姜令华已经被玖娘拉走了。
她呸了一声，低声咒骂：“臭婊子，吓唬谁呢这是。”
姜令华甩开玖娘的手，冷着脸往前走。
玖娘连忙追上她：“县主，您生气了？”
姜令华还是放慢了脚步，拉着脸骂她；“你以为我是你么，泥人性子，别人骂到脸上来了还回给别人一个笑脸。”
“其实她也算不上坏啦，以前有人没见过我的脸，上门来耍泼，都是她把人赶跑的，她也就是嘴毒。”
姜令华撇嘴：“随你。”
“我知道的，您最心软了。”
姜令华冷哼一声：“心软？呵，你看谁都像好人，所以才总吃亏……”
这时候，一个少年忽然跳出来，打断了她的话：“喂！”
姜令华面无表情地绕开他，少年急了，伸手来抓她。
姜令华被玖娘扯着袖子，被他抓住了手腕，她不耐烦地看向少年：“放手。”
玖娘慌张地放开姜令华，去扯少年的手臂：“你干什么！”
少年推开玖娘，气势汹汹地命令姜令华：“钱还我。”
姜令华面无表情地威胁：“再不放，砍掉。”
少年不信她一个看起来漂亮文弱的小姑娘下得去手，依旧嚷嚷着让她还钱。
姜令华也不含糊，另一只手微动，锋利的匕首狠狠朝着少年的手腕剁去。
少年连忙松手，一退三步远，咋呼地控诉她：“喂喂喂，你还真砍呐！小小年纪，心狠手黑，明明是你拿了我银子，你这人讲不讲理。”
姜令华收回匕首，拂袖间抬眸，目光平淡，好似只把他当做不懂事的调皮孩子： “偷到我头上，只是拿了你的银子，已经算是小惩大诫，小子，人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差点被摸走的，可不止荷包，还有那封伪造的信。
那可是要命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说完，她便拉着玖娘离开。
少年在背后木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只有那个气势凛然，高不可攀的少女。
他忽然发现自己浑浑噩噩的模样好可笑，他自以为偷盗技术了得，为此洋洋得意，甚至还自封盗圣，在羊肠巷，他如鱼得水，活得算是自在。
然而他只是没有遇见真正厉害的人物，就如那个少女，轻轻松松就让他吃了个暗亏。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他忽然就厌倦了这里暗沉的天空和潮湿的环境，他忽然想走出去看看，想堂堂正正地活在人世间。
姜令华不知道，自己无意间为某个少年的人生里照进了一束光芒， 她此刻已经带着玖娘回到了马车那儿。
有了外人，姜令华又端起了那副贵女的范儿。
玖娘走在她身后，恭敬地扶她上车。
姜令华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抚。
雁儿看着多出来的人，满脸疑惑：“主子，这位是……”
“这是玖娘。以后，你们要相互照应。”
玖娘有种神奇的魔力，与她接触过的人，少有不喜欢她的。
就从羊肠巷回姜府的这段路，雁儿和她看起来已经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姜令华捧着一卷书，看着雁儿不着痕迹地套话，嘴角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