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华含笑摇头：“无事，就是来了月事。”
范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他也不是傻子，哪里会这么被糊弄过去。
他也不再跟她废话，干脆绕到她身后。
碧色衣裳上点染着数点血痕，像是零落在地被碾碎的梅花，碧色与赤色交错纵横，远看倒像一幅红梅图。
这本该是极为好看的。
可是范琮感觉不到美，他只感受到冬的寒。
“你是疯子吗？为什么受了伤还在外面乱跑？”
姜令华眨了眨眼：“不是你叫我上来的吗？”
“你也没去上药。”
姜令华垂眸：“回去再说嘛。”
她不可能在外面医馆上药，怕的是留下把柄，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回去，怕的是有人怀疑。
她怕得太多，只能游荡到半夜，再趁夜深人静溜回去。
所以今天被范琮邀请的时候，她才顺口答应。
“走，去看看大夫。”
“不去。”
“必须去。”
“不能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许久，最后还是范琮败下阵，他妥协道：“至少要抹药。”
姜令华摇头：“我没带。”
范琮实在忍不住，拍了一下姜令华的脑袋：“我让不俗去买。”
姜令华举起拳头瞪他：“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范琮直接出手，将人按回位子上：“刚刚点的菜你不能吃，我再给你点些清淡的，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
姜令华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一时有些迷茫。
她是谁，她在哪儿？
他们好像只见过几次吧？
彼此之间说了多少句话都数的清。
为什么是这一副熟稔的模样？
她差点以为他是自己认识多年的老友。
范琮回来得很快，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他将药膏放在桌上，挽起袖子：“脱吧。”
姜令华大惊，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话：“你说什么？”
“脱衣服啊！”
姜令华默默将椅子往后挪了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范琮有些无语：“想什么呢，只是给你上药。”
“上药？你给我？”她一副看色狼的表情。
范琮十分正直:“反正你是我未来夫人，我给你上个药怎么了。”
姜令华低声嘀咕：“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提议有那么些许地冒昧？”
范琮笑道：“伤势那么重，你竟然还能顾得上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这么关心我？”她拉长了尾调，意味深长地问，“你该不会真的心悦于我吧？”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要看穿什么。
范琮断然否定:“怎么可能！你倒想得美！”
他知道她算计了她。
他有自己的底线，本不会因为一次算计就赔上自己的一生。
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为什么没有生气……
“我只是觉得，你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产生了这种想法，或许是一次次见她将不利于她的形式逆转之后。
被算计那日，他中途醒来的时间很是短暂，模糊中只记得姜令华那双冷静但空茫的眼。
从知道事情始末开始，他隐约知道，她成为他的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不过他不肯轻易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