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都暗示得如此明显了，师父难道就不能给徒儿抄个方子么？”
当然，能够在挨了一顿鞭子之后还能不毫无芥蒂地与人谈笑风生的她可能也不怎么正常。
平先生摇头：“那不行，为师怕你拿了方子就立刻叛出师门。”
剩下的时间，两人并没有聊什么正事，谈谈天气，说些玩笑话，饮完一盏茶，姜令华就开口告辞。
姜令华下楼的时候寻真先生和那个年轻人还在那里，只不过由大声争论变成了和谐交谈。
她没有心思关注这些，脚步匆匆地离开此地。
时近傍晚，街上行走的人也多了几分懒散，姜令华站在来往的人群中，脸色有些茫然。
“喂！喂！”
清亮的声音在楼上响起，周围的人目光顿时看向高声叫喊的人。
姜令华没什么反应，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你呐，姓姜的！”
楼上的范琮又喊了几声，姜令华才抬头看过去。
酒楼的屋檐上已经点起了灯笼，朦胧的暖光就在范琮的脸侧摇曳，他颜色浅淡的瞳色就在光亮中熠熠生辉。
尚未完全成熟的少年自有一股朝气，他本就生得好看，说话时眉目飞扬，生机勃勃，引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忍不住偷眼去瞧。
忽然一阵风过，吹起了灯笼，猝然糊了范琮一脸。
顿时，那引得满街红袖招的风姿通通消失，只有一个瞪圆了眼，满脸不明的少年。
街上响起阵阵笑声，尤其家里有媳妇被吸引了目光的丈夫们，笑得最为大声。
不过范琮自始至终没在意过他们，回过神来，笑容重新爬到脸上，继续朝着姜令华招手：“上来呀，我请你吃席。”
姜令华意外地瞪大了眼，不明白他的热情从何而来。
毕竟，分开的时候他还是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
范琮挥着手，笑得像个大傻子。
看起来没什么陷阱。
她也没有再纠结，在路人们的目光里踏进了这间酒楼。
能跟尚贤雅集在一条街上的，当然不是什么寻常地方，这间酒楼布置得极为雅致，只是大堂冷冷清清，只有一位客人。
一进去，就有满脸笑容的小二迎上来，热情地招呼她：“这位姑娘……”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范琮挤开。
他站在姜令华前面，将她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我们一起的。”
小二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两位楼上请？”
范琮朝他点点头，回头催促：“走吧。”
他引着姜令华进了厢房，不俗在擦凳子，桌子上还是空空荡荡，显然他也是刚来不久。
姜令华毫不拘束，踱步走到范琮刚刚站过的窗边。
垂眼看去，就见到尚贤雅集的门口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平先生是谁？
她脸上的笑倏然淡下去，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窗。
街边的平先生忽然抬头，看着禁闭的窗户，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直到旁边的小贩上前向他兜售糖块，他才收回目光，称了点糖，慢悠悠地离开。
青衫磊落，安步当车，人群喧嚷，却不自觉为他让开一条不明显又确确实实存在的路。
他的身影，就这样，缓缓消失在远方。
范琮见到倚在床边的人，疑惑地询问：“怎么把窗户关了？屋子里燃过香，闷得很。”
“外头有些吵，”姜令华面色如常，缓步坐到桌边，好奇询问，“怎么忽然要请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不熟吧？
他一脸严肃地坐到她旁边：“本世子忽然觉得，我娘说得也对，我应该对你负责，请未婚妻吃饭，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