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屏退了下人,在床上偷偷把一个包裹打开。
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木雕映入眼帘。
杨博拿起来痴痴地看了许久,想象着薛阳认真拿着工具给自己准备礼物的样子,心都酥了。
又拿起一条汗巾子,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皂角味,还有一些熟悉的奶香味道。
是阳阳的体香!
让杨博幸福地后仰,一手把汗巾子蒙在脸上,一手把小熊猫放在胸口,倒在床上傻笑。
不一会儿又猛地坐起来,翻看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帕子?很好,接阳阳之前就用这个擦嘴!
发带?不错,跟自己的发带存放在一起!
这也算另一种结发同心了!
嘿嘿!
这是什么?杨博疑惑地拿出一条疑似亵裤的东西。
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之后,确定这就是亵裤,前面特地突出一块,可以安放东西。
阳阳的心思真是精巧,连这个都能研究的比别人舒服!
杨博正沾沾自喜,忽然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床角。
我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下作行为!
我堂堂一个锦衣卫百户,承恩公家的嫡子,怎么能干出把玩亵衣这种事!
这群混账!竟敢拿这东西回来!
回头一定要把他们打发出去吃几年苦头!
杨博心里恶狠狠地想到!
心中对那几个小子定了罪,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床角那条白色的亵裤。
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通红。
手不听使唤的把床角那件东西捡回来,嘴里嘟囔着:算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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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的冷了,很多人已经停止烧火取暖了。
全家挤到一个屋子里,除了吃饭,绝不动柴火。
薛阳也去了老宅吃饭,倒不是缺炭火,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来是把肉什么的带给两个奶奶一起吃。
毕竟老人年大了,营养跟不上,加上天气寒冷,很容易生病。
薛老太还是照常点着火盆儿,只不过里面不是木头了,而是杨家送来的炭,薛阳悄悄拿来不少。
两个老太太不住感慨享上孙子的福了。
大约快过年的时候,杨家又派人送来一次节礼,这回不是老郑亲自来了。
是老夫人身边儿的一个大丫鬟,礼数周全,又不失和气,叫薛家人更不好意思了。
白白受人家的东西,偏偏自己这边穷的连点儿像样的特产都拿不出来。
大丫鬟看出薛家窘迫,连连安慰,直言自家老夫人当年也是农户出身,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景,才接连来送礼来,叫薛家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大丫鬟走后,薛老太和赵氏等人越发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如此通情达理的人家,把阳阳托付过去,没啥不放心的了。
这次的炭火薛阳按各家人口分了,薛老太没有说什么不让分的话,实在太冷了。
这一年的苦难让清水村死了三分之一的人,一大半的人家都带着孝,薛家也在艰难的熬着。
虽说有低价粮撑着,但也不光是自己家的人吃,出嫁的女儿回来求粮,难道忍心看着她们饿死?
她们有的吃,她们的公婆也不能饿着啊!哪怕不管叔伯兄弟,公婆总是不能不管的。
辛辛苦苦挣扎了一年,伴着稀稀拉拉的爆竹声,这一年终于过去了。
薛阳十二岁了。
按规矩到了定亲的年纪,但他身子抽条快,看着像似已经成了亲。
今年是个好年景,开了春就风调雨顺的,倒是迎来一个丰年。
薛老太等人今年说什么也不让薛阳下地干活了。
让他安心‘待嫁’。
按薛老太多说法是,人家杨家送了那么多东西来接济薛家,今年该让阳阳好好歇着,等着人家来接。
薛阳被迫歇息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