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春来娘这是上哪去了?这是你家老五的孩子么?还得是你啊!嘴上说的硬气,这老五家的一走,还不是你帮着看孩子。”迎面走来一个三角眼吊着眉梢的老太太,离几米远就开口打招呼,身后还跟着一个苦瓜脸的中年女人。
薛阳看这婆子身上穿的还算干净,虽然有补丁,也不太显眼,就是手爪子不干净,一嘴大黄牙,还卡着一团菜叶子,一张嘴臭气扑人,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悠,耳朵也黑黢黢的。
看完老太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女人,看着三十来岁,满脸都写着我好苦。
“要我说啊,咱都是一样人,嘴硬心软,偏偏这有的人啊,你说她两句,她就苦着一张脸,在背后天天编排婆婆,不知道还以为我苛待她了,我这一没打二没骂的,愣是败坏我名誉。”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看着身旁的女人。
“娘,我没有。”苦瓜脸女人赶忙辩解道。
薛老太嘴角一抽,谁特娘跟你一样人,年轻时候气死老婆婆,有了媳妇儿搓磨儿媳妇儿,一天天正事不干,净往人群里钻着传瞎话,一向没给过你好脸色,怎么上赶着找我拉闲话了。
看着身边的薛阳,薛老太不好骂她,心想别撕起来碰着老五的命根子,敷衍道:“嗯,是是是。”
拉着薛阳就要走。
这三角眼老太太一听薛老太搭话,开心坏了。
平时薛老太仗着大儿子争气,在她们圈子里都是下巴看人,没给过她啥好脸色,这昨晚一闹,可见大家也差不多。
今天跟她随口搭两句,没想到还挺有缘,当即拉着薛老太胳膊。
“春来娘,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是太软乎了,我跟你说这媳妇啊,都是专门克咱们的,你不立威,她就敢给你甩脸子……”
薛老太赶紧抽出胳膊,一把抱起薛阳,“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三角眼老太太正要滔滔不绝的跟薛老太交流经验,一没留神薛老太窜出去了。
“哎,啥事这么急啊?”三角眼老太太意犹未尽的在薛老太身后问道。
薛老太也不应她,反而加快了脚步。
“那咱回见啊,改天再一起说说话!”三角眼老太太发出了邀请。
薛老太心想,回见你nn个腿,跟你很熟似的,要不是这孙子在身边,刚才就喷你一脸口水,什么腌臢货,也来跟我搭话?
薛老太越想越来气,都是老二家那个破烂货,害自己出了丑,这种不慈不孝的烂货也敢上脸子搭话。
薛老太如何生气她不知道,反正三角眼老太太很得意,老太太得意洋洋的带着苦瓜脸媳妇往人群里走去,一堆一堆媳妇婆子正在几棵树下说闲话做活计。
她刚想往那群穿着好点的老太太堆里走,看那几个老太太眼神不善,有人还故意把筐子里的活计拿出来占空位。
三角眼老太太只好冷哼一声,往自己相熟的人群里走去,这一群人大多衣裳破旧带布丁,也不怎么干净。
且不提三角眼老太太如何得意,薛阳被开了疾跑的薛老太抱到了老宅。
到了老宅薛老太才送了一口气。
关上大门让薛阳在院子里玩,自己去屋子里找菜种子。
薛阳打量着这个老宅,虽然破旧,却也干净,三间房子在正中间,贴着大门的院墙又有两间房,一间看上去是厨房,另一间堆了些杂物。
厨房对面空着的地方种了棵柿子树,不过已经空了,墙角茅房旁边有个猪圈,猪圈旁边又有个鸡窝。
一个小院子满满当当的,看样子以前老爹兄弟几个住的挺紧巴。
薛阳迈着小腿在薛老太屋里院里乱窜,除了一些草纸,没看见一本书,心想这老薛家该不会是八辈儿文盲吧?
正腹诽间,薛老太找到了两包种子,倒出来两小撮,拿纸各自包好,看见薛阳到处窜,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薛阳,倒让她想起来带老大那会儿,那时候天天怕孩子磕了碰了,挺着肚子在干活还得盯着老大别磕了碰了,整天有用不完得劲儿。
自从几个儿子长大了,各自成了家,她也没清闲过几天,几个儿子一窝一窝的生,天天吵的脑仁疼。
总算那几个都大了,就剩一个薛阳,现在安生了好多。
也带不了几年,等有个七八岁,能跑能跳,就不用管了。
薛老太心里盘算着,把菜种子揣兜里,又从东屋拿出几件换洗衣服,打个小包裹,卷好铺盖,晚上让老五来给她拿过去。
拌好猪食喂了猪,又加了鸡食,忙活一阵子,洗把手,就带着薛阳回家。
路上走到cbd女神像,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牵着孩子的老道,不由自主的就牵着薛阳拐了弯。
刚一进去就听见一个老姐妹感叹道:“哎呀,那您可真是老神仙了!刚嫁过来的时候,村后面有个道观,我问婆婆这道观怎么空着啊?”
“我婆婆说,原先那道馆里住着个得道高人,不知道年龄,但是看着得有七八十岁,后来出去云游了。”
“这一晃,四十年过去了,我婆婆前两年走的,您又回来了,我的天爷。您这是成神仙了吧?少说得有一百多了,身子还这么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