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没胡混,就是……阳阳他娘的聘礼不是二十两,是三十两,你不同意,我偷偷给她塞了十两,然后对你说二十两,让你去下聘。”薛宏此时也吃完了,耷拉着脑袋交了底。
“后来阳阳他娘生病,陆陆续续的买了药,家里这几年的粮食除了自己吃的,都卖了,阳阳娘身体不好,得吃点好的补补。”薛宏说罢,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小饭桌,也不吭声了。
薛老太听完,眼珠子转悠半天,心里左右合计了一会儿,想到这两年那个亲家母没少大包小包的从老五家拿走东西。
自己跟老五家的不来往,也不管这闲事,老五这根木头,点了他好几次,他跟没听见似的。
开口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蠢货,二十两都已经算高了,你还砸进去三十两!”
“这几个村子你可着打听打听,谁家姑娘下聘要三十两,你姐出嫁才几两银子?她镶了金是怎么的?三十两!卖闺女呢?”
薛老太喘了口气又继续骂:“当初我就不乐意这门亲事,偏你像是鬼迷了眼,也不看她们家是什么德行?”
“那老两口把地租出去不干活,他家早两个哥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么大了没娶亲,你倒好,三十两银子给她两个哥哥娶了亲!”
薛老太想起老五媳妇的嫁妆心里堵的慌。
当初老五家的嫁妆太薄,顶破天都不到二两银子,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几十两银子的聘礼,嫁妆不到二两银子,谁家有这样办事儿的!
第二天敬茶她奚落了几句,老五媳妇梗着脖子跟她喷了起来,扬言不给她养老,薛老太虽然也没指着她伺候,但哪有儿媳妇儿跟婆婆呛声的?
当即就跟她划清界限,再也没上过老五的门,村里听说了之后,正经人家也没人跟老五媳妇来往,不敬公婆可是大罪!
薛老太看在儿子的面上,没拖她去县衙打板子都是格外开恩了!
直到老五媳妇儿病死了,看着儿子一个人拉扯孩子眼看要过不下去,薛老太又忍不住了,让两个儿媳妇儿帮忙看着点,自己寻么着给老五续弦。
前阵子看好一个,正好是闺女嫁那村里的,于是托人给老五递话,老五一口回了,连见都不见,弄的人家好没脸面。
薛老太知道办错了事,心里一边埋冤老五,一边跑去女婿村里,给人家买盒点心陪着坐坐,说说话。
没成想一回来就听说老五儿子发烧差点烧成傻子,又悄悄的来看看,倒也没说的那么严重,闷闷的不说话,可能是刚死了娘,心里害怕。
薛老太一边暗骂那起子老货乱说话,一边安排着来给老儿子带孩子。
眼见自己骂了半天,薛宏还是闷着头,只能叫他去歇会儿去地里干活,自己收拾碗筷去了,好歹算是出了口气。
薛宏如蒙大赦,赶紧抱着孩子来院子里亲香亲香。
薛阳只能笨拙的跟这位身体上的爹进行着互动,配合着他的亲子小游戏。
互动时间虽然尴尬,但好在不长,薛阳陪着薛宏玩了一会儿,薛宏就要下地干活了。
薛老太手脚麻利的收拾完灶台,把院子里那块菜地的土翻了翻,就打算抱着薛阳出门了,她要回老宅拿点菜种。
看着薛老太打算出门,薛阳自然是高兴极了,这几天一直没敢出门。
一来是他自己担心出门危险,毕竟三岁,走路不留神都能摔一跤,二来薛宏也是这么想的,生怕他再被村里孩子欺负。
薛老太锁了门牵着薛阳就往老宅走,倒不是她偷懒不愿意抱,是薛阳闹着要自己走,薛老太也乐得轻松,小孩子都这样,走几步累了又耍赖要抱了。
薛阳一路上看着薛老太跟村里打招呼,东拉一句,西扯一句,便知道薛老太人缘不错。
也有几个远远的偷偷指点,捂嘴笑的,显然是跟薛老太不对付,嘲笑昨晚薛老太的演技。
薛老太也没在意,依旧慢悠悠的牵着小薛阳往老宅走。
薛阳一路上不住的观察着这个小小的村子。
约摸有百来户人家,一条出村的大路把村子分成东西两半。
薛阳家住村东,老宅在村正中偏西一点。
村子正中有个女性雕像,不知是哪位神明,应该是村里的cbd。
因为神像周围的几颗大树下,坐了一群又一群的老太太。
村后是山,村前大片大片的田地,一条条田间小路对土地的归属进行着分割。
一条小河从山脚弯弯曲曲的从村前流过,环山绕水,风景怡人。
在现代这种地方可能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在古代可不好说,不过村里人虽然大多比较瘦,脸上倒也有点肉,看样子也没穷的吃不上饭。
村里的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忙着手里的闲活说着话,男人们大多背着篓子忙活着,也有几个游手好闲揣着手吹牛逼,一副安稳的景象。
还好,是个太平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