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乔当下便说:“明日我要玄熙陪你出战,你看如何?”
秦衡光武功高强,要有他帮忙,说不定荀弘未必输给薛盈。
“这就不必了,既然说好了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对决,也就不劳烦衡光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说到此处,荀弘明显很介意秦衡光。
荀安乔偷偷地笑了,妹夫与大舅子之间的关系,看样子那叫深似海,不可说也。
“那行,我明天城楼观战,祝哥哥你旗开得胜了。”
拱手作揖,荀安乔眨眨眼皮,撒开腿溜了。
荀弘见此,只好耸耸肩,“还像个孩子一样。 ”
荀安乔把日子消磨在刀剑上,寻常的大家闺秀她也不常去外面应酬,见了全不熟,反倒是一些军中的士兵,她更熟悉一点。
他只求自己的妹妹这一生都幸福健康,平安到老。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荀安乔,不出意外瞅见了跟着表哥一块过来的秦衡光。
秦衡光正与宁予真讨论大成公主的事儿,说到这里,就得聊聊宁予真这阵子的动向了。
宁予真的一个好友投了大楚,正准备向四处招纳贤人能士,辅佐靖王云祁连。
云祁连想攻下晋阳王,但手下无大将,唯有派出宁予真好友许问声,要他联系上以前就有交集的一些豪杰。
宁予真自然也在其中,想当初许问声可是响当当的军师,与宁予真不打不相识,二人关系走得近。
如今大楚初建,百废待兴,云祁连求贤若渴,自有这些英雄好汉的用武之地了。
宁予真正在犹豫是否投奔大楚,他在这里有兄弟,也有姑母,秦衡光作为表兄弟,非常乐意帮他分析分析。
来得不凑巧,秦衡光刚帮着宁予真分析投奔大楚的优劣,说到了云祁连四兄弟的复杂纠葛,“云祁连尚了安平长公主,前朝驸马都尉,眼下是大将军,战功卓著,只是,他上面有个太子,下面有两个弟弟,绝非等闲之辈。依我看,投靠了他,迟早有一天要面临皇室操戈的危险。你要做好准备,站错了队,就是死路一条。”
云祁连只是皇子,不是太子,他的哥哥云祁行留守后方有功,而且与帝后也比较融洽,他的两个弟弟更不必说了,幼子爱子,哪里不是帝后的心头肉?
这也就铸就了云祁连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不是长子,不是幼子,获得的关注度远不如其他兄弟。
若非安平长公主对他死心塌地,他又很争气的话,说不定他在云家存在感非常薄弱。
听得秦衡光这番话,原本跃跃欲试的宁予真这时候冷静了下来,不再一头热了。
他也是被许问声说的美好未来冲昏头脑,忘了高回报高风险。
一有不慎,满盘皆输。
“表弟,你说的有道理,靖王仁义,可他的身份敏感,要我真跟着去,迟早也会被动参与到皇室斗争里,身家性命都难保。”
宁予真说道,“打仗归打仗,这皇帝家的私事,我们别参与。”
“没想到,宁公子也有这番真知灼见。”
不知何时,荀安乔已坐在秦衡光的身旁,笑看着他们二位聊天了。
宁予真自是认识荀安乔,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他一笑,“荀将军过来,可是为了我的表弟?”
“……也不算是。”
荀安乔看着宁予真,“你要大成公主回国,还真的必须去投奔大楚。”
只有大楚有能力召回大成公主归国,大楚才是天下之主。
宁予真挑了挑眉,“荀将军这话,和我表弟不一样啊。”
“玄熙说得对,云祁连四兄弟面和心不和,这太子之争必不可免,跟在云祁连身旁,迟早也要参与到这场血雨腥风的斗争里。只不过,我有句话想提醒一声,跟对了就是荣华富贵,跟错了,人头落地。云祁连,是否是那英主,我想,宁公子应该了解的。 ”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现在不去,以后也得去,没办法,天下大乱,他们这些人不去扫平反贼,有何意义?
躲是躲不了的,荀安乔心里想道,大不了,事成之后远走高飞,不问俗世 。
宁予真开始思索起来。
“明昭,你是想劝我投楚吗?”秦衡光听出了弦外之音。
“不,我反对你去,你别去。”荀安乔突然激动道,“你别去,去哪儿都行,就是别去大楚。”
一想到那个梦魇般的下午,她便心如刀割。
秦衡光疑窦渐起。
荀安乔接着说,“宁公子去最好,你与云家有恩情过往,玄熙就不必去了。”去了也是送死。
这下子,宁予真不懂了,“我想让公主回来,但将军的意思,我实在不懂。”
“以后,你们会知道我说的话。”
荀安乔不方便说太多。这些事情太沉重复杂了,说来话长。
而此时,薛盈却要面临着重大考验——薛文挺临时召她回去,要求薛瞻煦当此次围剿的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