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集装箱的时候骂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罗真真看着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心里一惊，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在公寓楼下，范志强电视机被盗案的那个男人吗？
废品站的那个。
“怎么是他？”罗真真自言自语。
“你认识？”方非尽听到了罗真真的自言自语，他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在这个男人面前坐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明显在争执的就是女警察和这个男人。
罗真真简单解释了一番之前电视被盗的事情，方非尽饶有兴致的没接话，他仔细的听着骂战。
那个男人说：“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我是手续齐全的，这村子面前的竹林已经是我了，我想怎么卖就能怎么卖。”
女警察解释：“我也只能告诉你，你手上的那些文件都少了公章，你不信我可以从这里出去，去新城找政府单位。”
“我也是职责所在，你连章盖的都不对，我真的不能批。”
从两人的对话里罗真真和方非尽才明白这人是想要刚刚那片竹林，而且好像是已经拿到手了，要转手卖掉。
“你给我等着……”男人气哄哄要走。
女警察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是村里人，你该知道村里不希望竹林卖掉。”
“还有，这竹林你是怎么得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真的不怕人家孤儿寡母被你逼死了吗？”
“警察同志，我的手续都是合法的。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不然我是可以举报你的，甚至直接告你诽谤。”
“我现在就去新城重新走流程，下次来，看你还有什么把戏。”男人猛的踹了一脚边上的椅子，然后转身拨开了罗真真的方非尽，那双倒削三角眼不怀好意的瞥过女警察。还恶狠狠的吐了口痰。
等人走后，那个男警察才忙不得的关上门，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罗真真和方非尽的出现就好像完全不在两人的视线里，男警察自顾自的回到工位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方非尽上前对女警察说：“您好，我是新城社工，今天来村里找人的。”
“我们这里警员值班室，要找人你们自便。”男警察一脸的不耐烦。显然他是对在这里值班、应付这些村民极其的不耐烦。
“我们这边其实不是门卫、也不登记，你要进村请自便。”女警察的语气更柔和，可她也没有正眼看方非尽。
“刚才的人……”罗真真上前想问，直接被男警察打断，说：“不关你的事就别多问。”
这种语气让罗真真不舒服，但他也没有叫板的意思，跟着方非尽走出了铁皮屋。两人往村子里走，走了没两步就看到村头的空地上有一棵大榕树。
枝繁叶茂的下面还有人在那乘凉，闲聊。
“他们态度好差哦。”罗真真心里不太舒服。
方非尽这时候摇了摇头说：“基层的公务员能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能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已经很好了。”
“你想不到他们每天要接待多少人，会有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
“大家都觉得既然穿上那层皮就该好好做，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普通人。是人就有情绪。”
“就像你现在的情绪一样。”方非尽说完就带着罗真真往榕树下走，他们走近就有老婆婆搭话问：你们是城里来的？
“婆婆，我们是城里来的社工。”方非尽露出了金牌笑容，他如沐春风的气场让罗真真看呆了。
之前那种二流子的感觉荡然无存，现在是那种温暖的社会工作者。
“我们是来找一个小孩儿的。”方非尽半蹲下，让老人的头与他平视。继续说：“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男孩儿这个时间应该在城里上学呢，我们村里可没有。”老婆婆罢手。
老婆婆的话让罗真真思考起来，他想着昨天是周3，今天周4，如果是在城里上学的话昨天应该也在啊，所以这个男孩是没有在城里上学的。
“那他们是白天在城里上学，晚上回来吗？”方非尽问出了罗真真的疑惑。
“礼拜回来。”在新城，礼拜就是周末的意思。
罗真真听见这话和方非尽对视一眼，他刚想揭穿老婆婆的话就被方非尽打断。
方非尽对老婆婆说：“呀，这么不巧啊，那我们今天也不能白来一趟，咱们村长在吗，啊？村委会往哪里走啊。”
“我们有慰问工作得完成的。”方非尽轻声细语，罗真真看他眼色也没有一意孤行。他看着老婆婆指了指村里不远处那个红墙建筑，说：“你们说的就在哪。”
两人和老婆婆告别开始往村里走。走了没两步，那个老婆婆就用喊的说：“晚饭前记得离开。我们冷山村的夜路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