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陈庆年和王临川的预料了。
所以此时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愕然。
但在愕然过后,王临川表现得更多的是愤恼,而陈庆年则是恐惧。
“居然挖墙脚挖到老子头上来了,简直欺人太甚!”
“执法堂?我不去啊……打死我也不去!”
白柘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这番话,他当然理解王临川的不忿,却对陈庆年此刻的态度大感疑惑。
“执法堂乃我伏剑宗三峰七堂中最负盛名的存在,功法传承尤为卓绝,但凡崇州境内修士,遇我执法堂弟子出巡,皆有敬畏,也是我宗内弟子最向往的修行之地,为何师弟竟这般畏惧?”
听得此言,陈庆年才意识到此刻有外人在场,自己失了态。
当即应道:“师兄有所不知,三年前的入山考核,那执法堂的周长老许是觉得我天资尚可,起了爱才之心,故差遣堂中教习想要引我入西峰修行,奈何我早已答应师尊入了东峰,便当众驳了周长老的脸面,也由此得罪了执法堂,前两年于西峰轮习之时,可没少被执法堂弟子寻衅,所以……”
白柘闻言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疑道:“据我所知,周长老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或许堂下弟子所为他并不知情,并且此番既然周长老……”
“咳咳。”
不等白柘说完,一旁的王临川便忙不迭干咳了两声,其态度不言自明。
于是白柘恍然起身,惭愧道:“抱歉,白柘并没有劝说师弟更换门庭之意。”
另一边的陈庆年则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感慨师尊这一声咳得可真是妙到毫巅。
若再让白柘深究下去,他可就很难解释了啊!
毕竟陈庆年不愿拜入执法堂的真正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因为他是真的很怕死啊!
执法堂是什么地方?
是。
确实如白柘所说,是伏剑宗威名最盛的地方,无论是功法传承、资源倾斜,还是声名传播、功勋赚取,皆为三峰七堂之最,所以才有那么多伏剑宗弟子心向往之。
但问题是,这些都是人家用命搏来的啊!
宗内弟子叛逃,由执法堂负责缉拿。
魔教余孽出现,由执法堂负责抓捕。
高阶元兽侵袭,由执法堂负责剿灭……
这可比什么天杀的试炼任务要危险多了啊!
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陈庆年傻了才去呢!
所以别说三年前他还得到了王临川的招揽,就算没有,他也不会答应周长老那个老疯子的!
得罪了怕什么。
又不会死。
所以刚才听洞外的唐诗说,那老疯子又要他拜入执法堂,陈庆年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但这事儿陈庆年可不能说给白柘听。
否则他陈庆年的名声可就算要臭大街了。
作为修行之辈,避战、畏战、降战,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要被钉上伏剑宗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遥想当年,伏剑宗首代宗主,胡天南,为守崇州疆土,率全宗弟子与妖兵血战七日,最终一剑断山河,与妖王苍角同归星海,铸就了崇州修行史上无比光辉的一笔,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