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执法堂十数名弟子齐聚东峰,将十三长老王临川的洞府牢牢围住,却听说对方在那擂台观剑后有所顿悟,直接拉着始作俑者陈庆年闭关了。
摊上王临川这么个不讲武德的泼皮长老,即便是执法堂弟子也有些进退维谷。
为首一位个子不高,梳着羊角辫的姑娘更是气得直跳脚。
“王长老你别以为躲进洞府就万事大吉了!这次咱们西峰的损失虽然还没完全统计下来,但我执法堂塌了半座刑院,滚落的山石砸毁了百草堂好几处药圃,虽然没死人,但少说也有七八名弟子受伤,这医药费也得您出!想赖我执法堂的账?掌门来了也不好使!有种您就给我出来!”
一旁的白柘听着这话,忍不住面露异色。
怎么说呢,三年过去,唐师妹虽然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但好像比以前讲礼貌多了啊。
于是他心头大定,上前一步道:“师妹,你……”
然而,这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唐诗一阵抢白:“你什么你啊!要不是师兄半路阻拦,我早就把那小兔崽子逮到了!说!你们是不是同伙儿!”
白柘略有些惭愧地低了低眉:“我……”
“我什么我啊!你可是咱们伏剑宗大师兄!就应该有大师兄的风范!怎么能知法犯法,助纣为虐呢!这样!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这洞府的禁制轰开,等我抓到那陈庆年,也算你戴罪立功了,从此既往不咎!”
唐诗小嘴儿一顿叭叭儿,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白柘脸上了,让后者只能稍作闪躲,以避其锋芒。
这让白柘更加确信,在自己闭关修行的这三年期间,师妹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至少会用的成语就变多了。
“咳咳,作为本门首席,此番意外确有我失职之责,但若执法堂弟子就在此蹲守恐怕意义不大,我相信王长老也不会就因此离山叛宗,师妹不如先领人回西峰救助伤员,统计损失,此处便交由我来留守,我自会设法劝说王长老伏案自首的。”
见唐诗还准备争论,白柘又赶紧搬出了救兵:“且此时寒霄宫一众宾客尚留于守剑堂,宗内突逢巨变,为免横生枝节,执法堂弟子理应仔细巡视才是!”
唐诗有些可爱地皱了皱鼻子,终于还是被白柘说动,但临走前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那师兄可得看好了他们,别让那狡猾的王长老给溜了!”
白柘连连点头,目送一众执法堂弟子离去,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慢步向前,轻轻叩响了洞府的石门。
“王长老,执法堂弟子已经走了,我与陈师弟约战一事,还请您守诺。”
与此同时,门内的王临川正整个人跟个大王八似的贴在石门背后,探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听执法堂的人走了,立刻回头看向陈庆年,悠然自得地捋了一把下巴上的山羊胡。
“乖徒弟,怎么说,要不要赖他一笔?别看你刚刚那一剑确实足够惊天动地,但毕竟只是伏虎剑,而白柘可不是寒霄宫那个女娃娃能比得了的,我先前观他元意,应该已是四象境大圆满,且剑意正值充沛之时,你可千万不要看低了一位首席弟子的底蕴才是。”
听师尊这么说,陈庆年只能无奈直言道:“您这府外的禁制能拦住白师兄吗?”
“哦,那不能。”
说着,王临川便老老实实地开了门,放任白柘进来了。
刚一进门,白柘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打坐的陈庆年身上。
“原来师弟所言元气亏损,并非搪塞。”
陈庆年苦笑着点点头,也不解释,毕竟这坑爹的后遗症跟他的蓄力有直接关系。
想想也是,以他现如今一气境的修为,勉力斩出堪比五行境的一剑,甚至还附带六道境的剑识溢散,别说耗空他的气海了,没把他直接抽成人干儿已经堪比奇迹了啊。
所以陈庆年只是示意让白柘落座,随后开口道:“我已经服用了回气丹,顺利的话,只需再打坐两个时辰,便能恢复如常了,还望师兄稍等片刻。”
白柘听出了其中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