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剑宗所坐落的藏剑山,历史远比伏剑宗本身更加悠远,甚至可能见证了天元王朝这近千年的浩瀚历史。
或许便是所谓的沧海桑田,唯青山不改。
但今天藏剑山却是经历了这千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倾塌危机,较之三百年前妖兵伐掠之时更甚,若草木有灵,或许也会道一声晦气。
守剑堂前的尘烟已经渐渐散去,可那道堪比烈日的剑光却好似永远地刻在了一众伏剑宗弟子的心上。
短暂的静默之后,四周的观战人群突然炸开,便像是往烈油中倒了一碗清水。
“这……这就是陈师兄的剑吗……”
“不!这不是真的伏虎剑!伏虎剑怎么可能有这等威势!”
“你们快看!西峰……西峰要塌了!”
……
“守剑堂弟子维持秩序!”
孔德顺长啸一声,将手中已经衣难蔽体的叶秋梅扔给了疾驰而至的徐青凤。
“事急从权,怠慢了。”
言罢,孔德顺宽大的长袍无风而涌,他捏起擦汗绢帕的一角,长展惊起,不过刹那之间,便化作一面遮天蔽日的长旗,将整个守剑堂都笼罩在其间。
啪啪啪啪……
道道剑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印刻在了白玉色的旗面上,发出阵阵闷响,让近在咫尺的徐青凤看得目色凝重。
这分明是六道境才能引动的剑识!
却是来自于一位入门弟子!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孔德顺已经不见了去向,却有一条莹华流光朝藏剑山西峰激射而去。
好在有了孔德顺之前的及时施救,再加上法衣、玉镯,以及金刚不坏符的层层庇护,此刻倒在徐青凤怀里的叶秋梅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甚至还保留着意识。
虽然目色略显呆滞。
寒霄宫一代天骄,似乎是真的被刚刚那一剑吓傻了。
也不知有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口中呢喃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徐青凤一脸心疼地看着怀中的爱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将视线落回到了擂台上。
却并没有看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陈庆年虚了。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在斩出那一剑之后,陈庆年的气海便空了。
同样的一幕,在三年前他参加入山考核的时候也发生过。
所以王临川比谁都记得清楚。
当此战胜负分出的那一瞬,孔德顺救走了叶秋梅,而王临川则从背后扶住了双脚发软的陈庆年。
并趁着尘烟未散,众人尚没回过神来的间隙,直接便带着陈庆年跑路了。
“师尊,咱们就这么走了,寒霄宫不会不认账吧?”
“她们敢!”王临川背着陈庆年,吹胡子瞪眼地怒骂道:“要是徐青凤那个老娘们儿还敢给脸不要脸,真当王某的剑是吃素的吗!”
陈庆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刚刚我只要吃一颗回气丹就能稳住局面了。”
“你懂什么!”
王临川没好气地反驳道:“你刚刚那一剑,直接把西峰给斩落了半拉,咱要是跑得慢了,那帮执法堂的疯子不得来找麻烦?那可是一座峰头!你知道要赔多少钱吗!更何况你三年前就得罪了那个老疯子,这回好不容易抓到咱的把柄,还不得往死里坑咱们!”
闻言,陈庆年也有些委屈:“这可不关我事啊,我都提醒师尊您做好准备了,谁知道那擂台上的阵法这么不堪一击?”
王临川大手一挥,豪气万分地应道:“我又没说要你负责,所以咱这不是得赶紧跑路吗,待会儿咱们师徒俩就双双宣布闭关,等风头过去了咱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