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去了育婴堂,然后就看见刚刚还出尘似仙的苏宝珠,此时怀里正抱着个婴儿拿着木壶喂奶,旁边的藤编小窝里,排排放,每个里面都躺着一个孩子,场面壮观的很。
“诸位兄台还望慷慨解囊了。”
没错,崔六郎今天的目的是喊同窗来捐款的。
养孩子可费钱的很。
几个人将身上的钱掏空了才得以出了药圣宫,偏偏他们还挺高兴,心里着火似的回家找亲妈,对于做好事,各家夫人自然愿意,毕竟能给自家老爷攒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但问起药圣宫中的崔三娘,她们就不约而同的冷了脸:“快将那点子心思扔掉。”
再问,却一个人都不肯说了。
谁都知道,当初的‘灾星’之名是为了避免入宫才搞出来的,既然如此决绝,自然也断了日后入宫的路,否则的话,像卢十一娘一般,嫁给一个病秧子岂不更好?
可既然崔家叫崔三娘出了家,可见为了清流之名,这辈子,崔三娘都别想嫁人了。
仔细破给儿子听,见他脸上愤愤不平,到底叹了口气,又继续磨碎了说:“比起卢氏,崔家算是疼女儿的了,没一碗药下去叫人没了命,还将她托付给了声名远扬的国师大人,日后只要国师大人不倒,崔三娘的日子恐怕比那些嫁了人的女子都过的更自在些。”
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他们不懂,可看他们母亲的面色,却又懵懵懂懂的懂了些什么。
崔六郎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回去与崔二夫人通了气,次日一早,就派人到药圣宫拿了药包,详细的将熬制方法记了下来后,就在城里支了灶台开始熬药,然后又叫人拿了铜锣街头巷尾的统治,这一天,可算是没那么多老人出城去追药喝了。
苏宝珠就此松了口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瘟疫一直不见踪影,可见京师未曾感染,这才叫大家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呢,就听越地来报,说越地发现瘟疫,不过因为反应及时,未曾大规模蔓延开来,如今只安置在城外山里的一处山民聚集村落里,越地的大夫们也开始研究瘟疫。
因为信使一路宣扬的缘故,越王如今对梁王很是不满,写信到京城来,就昭示着他的示好了。
皇帝自然也投桃报李,只说国师已经前往梁地研究瘟疫,一旦有了大的进展,会立即通知越地,一边还不忘白莲花一把,喊一声‘好哥哥’,担心燕地与鲁地,以及代地的情况,若他们那边情况有变,还望好哥哥别阻拦,能叫他们迅速入京来,到底百姓的命更要紧。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倒是叫越王看了后沉默了许久。
以前没嫡子的时候,这位越王就是诸位兄弟中的随波逐流者,他不上不下的排行老三,母家不显,很没竞争力,后来先帝去了,嫡子登基,他也没二话的就藩,如今看来,这个嫡出的弟弟倒是有些仁心,至少对百姓是真心的。
想到这里,越王到底叹了口气:“日后若有燕、鲁、代三地信使,无需阻拦,直接叫他们过吧。”
“喏。”
等内侍下去后,越王才回了后宫,越王妃伺候着越王安置,询问起瘟疫的情况,提起这个越王就忍不住的头疼,当即忍不住的骂道:“老五这性子,以前在京师时就可见其叛逆,如今看来,岂止叛逆,简直恶毒。”说着,又忍不住攥了攥王妃手:“辛亏登基的是陛下,否则咱们这些弟兄,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王妃当初刚成了婚,就跟着越王来了封地,但对当年六王相斗,嫡子得利的事情还是记得的,只要想想,就心有余悸:“大王能这般想,妾身也就安心了,妾身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大王能够好好的陪在妾身与几个孩儿身边。”
“放心吧,本王也不蠢。”
越王对王妃紧张自己的态度很是满意,他母妃去的早,便是外祖家有心关爱,也不能时时刻刻在身边,直到娶了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王妃,他这才满足了。
王妃扑到越王怀里,纤细的身子愈发娇柔:“说起来,陛下此次行动,倒是叫妾身有些刮目相看了,梁地大疫,若未能及时发现,恐怕京师都要沦陷。”
“是啊。”
越王手摩挲着王妃的肩膀:“说是那位新上任的国师测算天机测算出来的,是真是假,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甭管是真是假,这位国师能愿意前往梁地治疗疫病,就叫人佩服的紧,只不知道,他是否当真有这般本事。”
“咱们且看着吧。”
若真有这般本事,到时候越地百姓也有救了,烦躁的闭上双眼:“明日本王再叫人去查看一番,是否有新增的病人,如今非常时期,王妃将后院孩子们要看好了,莫要叫他们到外头去乱跑,染了病就不好了。”
王妃心里一紧:“妾身省得。”
与此同时,范婉离开京师,一路往梁地赶去,途径一处村落,人称梁家庄。
进去之后,范婉方才得知,这里乃是同窗梁山伯的族地,听到里长说起梁家庄最好的后生梁山伯却不停摇头后,范婉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可能剧情到了梁山伯求亲未成,反被殴打,最后病入膏肓的时候了。
当即提出要前去探望梁山伯。
等看到躺在床上,瘦若骷髅,形容枯槁的梁山伯时,范婉都忍不住的感叹:“梁兄,你怎会变成如此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