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深遗憾的是,太后并未被气死,回到宫中就苏醒了,在宫中冷静了几天,判决下来后坐不住了,立刻召弟弟王奎入宫商议。
看见王奎太后直接开轰,呵斥道:“连公主府都敢包围,你还真是养了个好贤孙啊。”
王奎摸着鼻子满脸尴尬,这事他没法辩驳,只能赔笑道:“天明做事确实毛燥了些,但能理解,毕竟是个孩子嘛,而且他也没为难公主殿下啊。”
“他还想为难公主?”太后不悦的说道:“哀家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天明竟跟太子厮混在一起,太子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的侄孙却投靠太子阵营,这是背叛,可耻的背叛。
王奎拍着大腿义愤填膺的说道:“姐姐你不知道,太子太特么不是东西了,竟设计骗了天明好几百万两,现在我家还欠着太子一百八十万呢,我都愁死了。”
“呃……”太后一阵无语,没好气的说道:“钱的事以后再说,驸马要被斩了,这事你管不管?”
那个混账女婿的死活太后还真不怎么在意,但那个混账再不是东西也是自己的女婿,真被斩了自己的脸往哪放。
家丑不可外扬啊。
王奎苦笑道:“没招,证据确凿铁板钉钉了,咱们总不能劫法场吧。”
太后却兴奋的表扬道:“好主意,你个老东西终于精明一回,就这么干,回头你调兵把人给我抢回来,就算要杀也得哀家来杀。”
“呃……”王奎吓住了,连忙劝道:“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可不能这么干啊我的太后娘娘。”
太后怒目而视。
王奎连忙解释道:“劫法场这事太犯忌讳,真做了咱们会成为众矢之的的,斗争也得按规矩来不是。”
朝堂不是战场,臣子间的争斗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王奎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劝道:“反正你也不在乎那个女婿,死了就死了呗,大不了再给公主招一个。”
太后气的脸上皱纹都在哆嗦,指着王奎的鼻子骂道:“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还是公主的舅舅吗?”
王奎苦笑道:“您自己闺女什么德行您不知道吗,临川变成这样都是你惯的,驸马有多恨你们母女俩你应该清楚,就算这次救回来他还会找你们麻烦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借太子的手除了干净,临川都没出面求情你操什么心。”
这倒是实话,驸马都要被斩了,作为妻子的临川公主非但没有四处走动,还在公主府夜夜笙歌,让“保护”她的王天明都看不下去了。
见太后面露难色,王奎继续劝道:“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杀了驸马,陛下心里肯定会对你产生一丝亏欠,以后在宫里日子也好过点,相反强行硬保驸马,可就彻底将陛下给得罪了。”
王奎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原以为太后能分清其中轻重,谁料老太太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砸着拐杖说道:“提起皇帝我更来气,他是不是忘了他的皇帝怎么当上的,我就问你一句,劫法场的事你干不干?”
王奎彻底无语,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非争那个高低干啥?
老年人,尤其是这种老太太思想比茅坑里的石头还顽固,根本劝不动,简言之就是控制欲太强,什么都要按照她的意思办,不能忤逆半分,哪怕明知她的意见是错的。
见王奎眼神躲闪,太后指着门外呵斥道:“滚……”
……
大夏的死囚一般都是秋后处决,这次却特事特办,审完就杀。
此次判死刑的足有两千多人,基本都是西山钱庄的掌柜和打手,至于官员,包括驸马在内只有十三人而已。
做官的都精,只沾钱财不沾人命,事发了也顶多贬职流放而已,回头再操作一番,说不定哪天就官复原职了。
被斩的人太多,刑场分了两个,一个在城西,处决普通犯人,一个在城东,处决犯官。
城东这边秦深亲自负责监斩,十三名犯人足足派了一千五百名将士押送,刑场被里三圈外三圈团团包围,围观的百姓根本挤不进去。
秦深坐在刑场的桌前,扫视人群一眼朝柳振甲吩咐道:“开始吧。”
柳振甲拿出准备好的稿子,走到台前念道:“犯官驸马姜文默任都水监正期间……”
按照惯例,行刑前都要公布犯官的罪名,让百姓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被斩,也让其他官员引以为戒。
十三名犯官的罪名念完,秦深拔出令牌随手一扔,喝道:“行刑……”
“刀下留人……”话音刚落一阵暴喝声便传了过来,秦深脸色微变连忙呵斥道:“行刑……”
不管来的是谁,先斩了再说。
其他侩子手的刀顺利落下,唯有斩杀驸马的侩子手被突然飞来的箭矢射穿手腕,屠刀无力坠落,贴着驸马的头皮砸到地上,吓的驸马浑身抖如筛糠。
随后一支大军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太后骑马走到台下,仰视着秦深说道:“驸马乃是外戚,就算犯罪也该交由宗人府处理,三法司无权过问,人我要带走,谁敢阻拦。”
不亏是将门虎女,一把年纪了骑在马上依旧英姿飒爽,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位女将军呢。
“母后救我,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没有犯罪,是太子诬陷我,太子严刑逼供逼我招认的,儿臣是清白的。”
驸马来了精神当场翻供,不真正经历一次永远不知道死亡有多吓人,刚才的刀砸的他魂都飞了。
直到这一刻驸马才知道世间有多美好,活着有多好。
太后欣慰的笑道:“贤婿放心,母后这就带你回家。”
说完下马就要上台,秦深直接掀桌子呵斥道:“太后请你自重,这是刑场不是皇宫。”
被当众呵斥,太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呵斥道:“太子,你敢拦我吗?”
秦深快她一步冲到刑台,捡起屠刀冷笑道:“刚才的箭是谁射的,有胆量也给我一箭。”
说完抡起大砍刀对着驸马的脖子就砍了下去,驸马此刻被捆绑着,根本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屠刀落下。
“你敢……”太后急了,连拐杖都顾不上再拄,撒腿就往刑台上跑,可哪里来得及,刚一靠近,一波热乎乎的鲜血就喷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太后愣住。
秦深同样愣住,砍人是有技巧的,专业的侩子手可以一刀两断他不行,刀卡在脖子里拔不出来。
不过无所谓,这一刀入肉极深,驸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