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弟结婚四弟开店(1 / 1)

云端鸟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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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回家,但是到了周末,学校里太安静了,所有的学生和同事都离开了学校。因为所有的同事家都在农村,他们除了教书还需要种地。我对种地是那么厌倦,甚至有些恐惧!而我的同事们,却对种地乐此不疲。他们一放学,家住附近的同事在农忙季节都会争分夺秒地赶回家帮助家属侍弄土地。

如果我周末不回家,我一个人在万籁俱寂的学校里干什么呢?我能静下心看书吗?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不可能;我能静下心来写作吗?我的内心告诉我,还是不可能。

事实上,当我看到学校周围的农田在不断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也在心里牵挂着我家的田土,我不知道四弟一个人在家里种得怎么样了。我知道三弟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其实没有他会更好,他只会在家里搞破坏,不知道他瞒着我和四弟在家里干了多少坏事,我们家的粮食总不够吃,不知道是不是三弟哄着母亲背出去卖了多少。

因此我每个周末都基本上回家去了。有个周末回家,我看到四弟手里拿着准备出去耕地的枷弾和使牛棍倒在屋中间睡着了。我知道四弟很疲倦,但是在农忙季节大白天在屋中间睡觉我还是很气氛,我还是将四弟教训了一顿。

结了婚的大哥依然自己不买盐巴,吃母亲灶上的盐。吃盐是公开的,并不在乎是否被我看见,也许油也是吃我们的,只是不让我们看见罢了!我一个月只有六十六块五毛钱的工资,可是我的大哥还经常找我借钱。虽然每次开口不过三块五块,可是多了我能借得出来吗?我还背着一千七百元的贷款,贷款是我贷的,但是是大家一起用的。也许我个人用得多了那么一点点,可是还贷款却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分担一分钱。

大哥借了钱从来都不会主动还给我,当我问他要还的时候,他却大发雷霆!好像我本来就应该借给他,我只能借给他,不能让他还钱。他借钱天经地义,我要求还钱就是无情无义。

有一天,四弟突然告诉我,他的三哥有了女朋友,要结婚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沉默了,坑蒙拐骗的三弟别的本事没有,骗女孩子的本事还是有的。若干年后更多的事实证明,三弟在这方面的本事确实非同凡响,他对女人的兴趣几乎无需选择,只要是异性他就会上。

没想到四弟会那么护着他的三哥,四弟几乎是自己一个人靠着周围相亲们的帮助种出了庄稼,在母亲的协助下养大了两头肥猪。四弟

愿意用他所有的劳动成果来帮助他的三哥结婚!四弟对他三哥如此宽宏大度让我又感动又心疼!我站在四弟的角度为四弟考虑,我说这样可以是可以,只是太对不起你自己。因此我提出一个条件,我说第一、你三哥结婚后和你大哥大嫂一样,等客人走光就必须马上分家。第二,结婚时收的礼金一分钱都不能给你的三哥三嫂,家里的粮食可以分给他们一份。

四弟同意了我提出的条件,四弟说想等他三哥结婚后,他就离开家去茅天街上开个粉馆。我说可以,等你三哥结婚后,收到的礼金你全部拿去开粉馆,成功失败都是你个人的事。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然后我们家杀了两头大肥猪,帮助三弟将他的媳妇娶进了家门。

三弟结婚的第二天我就给他们分了家,然后让四弟带着大约是三百块左右的礼金出门到茅天街上开粉馆去了。

那时候,我对四弟是信任的,我想他既然有了想法,就应该让他去闯闯,去试试。

那时候的我,对生意不感兴趣,我只是想教好书,写好文章。因此我没有打算和四弟一起去看看,我也没有想到天底下还有像四弟那样做生意的人。

四弟到茅天大约两个星期以后我去看他,当我走进他的“粉馆”,我看到的景象让我心中一阵悲凉,我心里瞬间明白,我想拯救的我们这个大家庭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断言四弟虽然讲义气,大概也算善良,但他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出息!他的这种表现一定会让他一生都在贫困潦倒中挣扎,啊!不对,如果他知道挣扎,那就算有希望了,他不会在贫困中挣扎,他只会在贫困中逍遥。

他是怎么做生意的呀!他在灶头边铺了一张床,床上摆着从家里带去的肮脏的被子。本来在家里就肮脏,现在更脏了,用手摸上去,居然湿滑湿滑的感觉恶心。旁边油腻腻的桌上摆着用过的碗筷还没有清洗,成群的苍蝇在碗筷上飞舞。

灶上的锅里烧着黑糊糊一锅汤,四弟在屋子里另一张桌子上和人吆五喝六地打牌。就是这样的场景,居然还有客人来吃粉。可是四弟是怎样接待客人的呢?只见四弟对客人一挥手,豪迈地说:“想吃粉自己动手做”!我的天,这是做生意吗?如果这样做生意还能赚到钱,那天底下还有穷人吗?

四弟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些好吃懒做、混吃混喝的草包!!他们忽悠着四弟,哄着四弟,天天在四弟开的“粉馆”里白吃白喝!!!我们村里面一个家伙就当着我的面从锅里面捞出一块大骨头肆无忌惮地地啃起来!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真想立刻转身离去,可是茅天隔我们家有七十里路,那时天已经黑尽,我不可能说走就走。

我知道对于四弟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是多余。他自己管不住自己,他和人交往无法把握分寸。我不可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对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进行详细的指导。

我和四弟默然无语呆到天亮,忍不住说了几句不得不说的话,但我明白说了也等于白说。我明白,要不了多久,四弟就会亏得分文不剩,灰溜溜的回家了。

大约二十天以后,四弟开的粉馆宣布关门。他去的时候带的被子居然被他弄丢了,他将家里唯一的饭桌带过去,等他将饭桌带回来的时候,那张笨重又牢固的饭桌居然少了一条腿。他带过去几条板凳全部搞丢,四弟这次开店,让我们那个本来就一无所有的家又被清洗了一遍,三弟四弟的行为都如鬼子进村一般可恨。

四弟开店失败后,村里居然传出谣言,说三弟结婚时收到的礼金,被我全部带到了学校!显然,这个谣言是三弟夫妇散布出去的,我给他们完婚,我们垫出去全部开销,然后他们还想不劳而获,阴谋没得逞,立刻就恩将仇报。

我们家是全村第一个放弃耕种田土的家庭,我们将稻田和土地都出租给了别人,母亲终日和人拉呱聊天赶场。四弟瞒着我求我的朋友杨康为他担保借了一笔四百元的高利贷做生意,结果依然亏得一塌糊涂。然后四弟远走浙江金华打工,我不在他身边,他更加放任自流,越滑越远。他借的那笔高利贷直到二十年后才由我替他偿还。

三弟找了一个好老丈人和好丈母娘,还有一个好舅子,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人,前途将会一片光明,可是他偏偏不跟人走跟鬼走。

刚结婚那阵,三弟缺什么,他的丈母娘和老丈人就背着背篼给他送什么,大米油盐酱醋几乎都是丈母娘负责,可是三弟从未心怀感激之情,觉得两个老东西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事。

三弟的舅子在某军区给某首长开车,让他去军区干了一点小活就得了一笔可观的报酬,三弟回来后就趾高气扬,到处显摆。又不知道在军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来再去的时候他那舅子就躲着他了,三弟没了没地方挣便宜钱了,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到工地上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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