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寻声望过去,毅然正是身穿着一套崭新士子服的帅魁。
若是论到长相,帅魁在这个时代无疑是出类拔萃,特别眼睛黑白分明且深邃,眼眸闪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至于气质这一块,原本就是一副标准的秀气书生形象,经过这一年多的儒学熏陶,却是将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一些最近才从外地回来的族人看到帅魁,特别娘家有未出阁姑娘的妇人,亦是不由得纷纷进行打听。
只是有一些东西早已经根深蒂固,在得知帅魁便是那位试图高攀殷家的军户子弟后,不由得纷纷失望地摇头。
不过一些怀春少女倒没有考虑这么多,在看到帅魁那张英俊的脸蛋和儒雅的气质后,心里当即砰砰地激烈跳动。
殷正茂正想要将这次比试的结果盖棺定论,结果看到帅魁竟然站了出来,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不满。
殷宗耀是打心底瞧不起帅魁,当即便是冷哼一声道:“帅魁,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殷公子,你作为侄子向叔伯挑战,我老师不好跟你计较,故而才选择认输不战!只是你这丁点才情便如此洋洋自得,真认为自己才情在吾师之上,那么实乃贻笑大方也。若论诗作,你差吾师千百倍,甚至不及我远矣!”帅魁面对着周围的目光,显得十分自信地道。
此时夕阳西坠,仅存的半面红彤彤的残阳绽发出最后的金灿灿光芒,正是由下而上地抽离这片天地。
沐浴着最后残阳的殷宗耀是心高气傲之人,当即便暴怒地道:“你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勇,要是三叔的诗能胜我,那我今后便不再写诗!”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老师不好跟你计较!若你非要比试的话,在下不才,亦是已经从吾师那里学得一二,我可跟你切磋一番!”帅魁心里其实憋着一口气,却是一改往日的低调地道。
殷宗耀被帅魁这番挑衅的话气得不轻,当即不怒反笑地道:“好大的口气!那么本公子便给你机会,看你能拿出什么狗屁诗作!”
在场的众人原本都想要奉承殷正茂一家,只是殷宗耀此次确实过于咄咄逼人,而今都想要好好看这一场文斗好戏。
特别很多人对于诗词并不太懂,而今亦是想知道:究竟是殷宗耀的诗作无人匹敌,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草包。
一时间,整个年宴都安静了下来。如今以其说是殷宗耀和帅魁间的较量,不如说是殷正茂这支旁系跟殷正严这支嫡系的暗里较劲,是不是殷正茂一脉已经完全能碾压殷正严这支嫡系。
“帅魁,靠你了!”殷宗峰没想到帅魁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但还是由衷地鼓励道。
殷明珠看着走向高台的帅魁,却是不太确定帅魁能否作出一首好诗,不由得紧张地攥紧手中的手帕。
张氏深知此次比拼跟自家荣辱有关,心里暗暗地为帅魁打气,很希望这个勤奋的学生能替自家找回颜面。
帅魁目光坚定地走向位于北面的高台,沿着台阶走上了高台,任由西边的余晖落在自己的脸蛋上。
按说,他在这种场合不宜风头太盛,特别作为军户子弟身份更要低调。只是事关殷正严的颜面,事关自己的尊严,此次却不得不站出来强势应对。
特别看到替自己说亲的殷正严一再因此事而遭到羞辱,若是他再不拿出一些才情,其他人恐怕要骑到殷正严和自己头上撒尿了。
帅魁对殷正严报以微笑,看到殷正茂亦是保持着微笑,但面对殷宗耀投过来的敌视目光却视若无睹。
在这个时代中,每场聚会准备书桌、纸笔砚墨,这早已经是一项常规操作。
却不知仅仅是巧合,还是竹诗便由此而起,却见晒谷场的东边有着一大片的竹林。
帅魁来到书桌前取下笔架上的一支毛笔,先是捻住自己宽大的衣袖,接着在石砚上沾了墨,然后便进行书写。
笔锋落入洁白的宣纸中,当即成字。
周围的人看到帅魁写出第一个“竹”字的时候,不由得纷纷点头,而有人则是忍不住称赞道:“好字!”
虽然书法跟才学的关系并不大,但帅魁年纪轻轻就能够写出如此的好字,已然算是一个可造之才。
殷正茂负手而立,脸上彰显着一种傲慢。
跟殷宗耀一般,他认为帅魁师从殷正严,其才华不过是生员之姿。只是他突然瞥见帅魁所写的字,不由得诧异地打量着帅魁。
帅魁整个人显得无悲无喜地专心写字,在脑海中认真搜索后,最后选择一首比较应景且合适的竹诗。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