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掌拍实的时候,白颜敏敏的巨剑也到了,任不平偏头让过,剑气直袭阿成的面门。
与此同时,崔琦的软鞭、九娘的短剑亦笼住阿成的上下要害,拼死击出。
四人的这番联手绝杀,猝不及防之下,怕是鲜于仲通也无法全身而退。
王琦君不忍再看,急忙将眼闭上。
耳听“砰”的一声,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等她慢慢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阿成的衣衫如同注了水,胀成一个布球,任不平的双掌、崔琦的长鞭、九娘的短剑都陷在其中。
不错,是陷!
唯有更国巨剑被他用双掌夹住,难以移动分毫。
“呵呵,好计谋!”阿成望着近在咫尺的任不平一笑,才转向白颜敏敏,说道,“是你?”
白颜敏敏厉喝一声,巨剑发出震耳的龙吟,无奈仿佛被钉住七寸,只见挣扎,不见飞起。
“不是?那就是你了!”阿成转脸望向九娘,摇头笑道,“说说,你是如何看破的?”
“其实,以你的身手,大可以直来直去。何必藏头露尾,枉做小人。”任不平额头冒汗,却面带微笑。
阿成似笑非笑的的看着他,缓缓说道,“生死只为多开口的道理,原来你不懂。”
“阿成,你……还是你吗?”阿福面色苍白,语无伦次。
“你……先停手。凡事都可商量。”王琦君强作镇定,咬牙说道。
“有些事情,无论懂或不懂,都要去做。咄!”任不平说完大喊一声,脸色开始变幻,先是苍白,而后淡金,最终成了青紫。
“开壁!”阿成惊呼出声,身子似陀螺一般急速转了起来。衣衫也随之破裂,化为片片飞絮。
白颜敏敏、崔琦、九娘三人终于脱身,撤回兵器,一齐跳到任不平旁边。
阿成停下来,低头看了看胸前破碎的内甲,淡淡说道,“道家七十二秘技,向来不外传。你师从何人?”
任不平静静的望着他,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双手才缓缓收回,笑道,“张道陵传我法门,所以,你称我一声师祖公,我也受的。”
阿成笑了笑,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弟子就送师祖公去见张天师叙旧吧。”
崔琦长鞭一甩,大喊道,“且慢!我观你眉梢脱落,乃大凶之兆。宜退隐守静,万不可妄动冒进,否则……”
“呵呵,你也是张天师的弟子?”阿成眉间一挑,似笑非笑的的说道。
崔琦大摇其头,板着脸说道,“我乃葛玄葛天师的隔世弟子,算是你的二师祖公。”
任不平差点笑出声来,咬着牙点头说道,“剩下两位是紫虚元君魏华存真人的高徒,旁人都唤二仙奶奶,你也跟着称呼便是!”
白颜敏敏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素来调皮诙谐的九娘却满脸凝重,一声不吭。
阿成也不回嘴,望着他俩像是望着两个死人。
“你不是阿成!”阿福瞪大眼睛,骇然而呼。
“他是!”任不平瞥了王琦君一眼,说道,“起码在进酒窖之前还是。”
阿成笑了,抚着胸前的破碎之处,说道,“那个时候你不可能看出来的。第一个看破我的,应该是她。”说着转向九娘。
九娘脸色苍白,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出声了,“阿成与我,乃是旧识。”
众人皆惊,目光却都落在任不平的脸上。
酒肆外。
院落的边角处有一眼井,极深,却没水。
井的底部有个侧洞,人不下来,根本发现不了。
此时,洞里灯光如豆,人影幢幢。
“这么多枯井连在一起,他们找到天亮也找不到。第几个了?”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最后一个了。”回话的人将手里的油灯拨弄了几下,照亮彼此的容貌。
之前问话的是崔琦在太常寺的同僚,老窦。
回话的赫然是那个叫白鸣的四王子!
“不放火了?”老窦从侧洞里抬头望了望黑黢黢的井口。
“这个不放。总要留个落脚的地方。你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要背着这老头,他是你爹?”白鸣看着横在墙根的葛袍老者,说道。
“唉,如果是我爹。早扔了。”老窦返身看了看气绝多时的老头,叹道,“这是卢少卿指名道姓要的人。崔琦那个崽子我管不了,可我上有老下有小,没这么个东西,空着手回去,怕是直接就被扔进大理寺了。”
“哦。”白鸣目光闪了闪,随口问道,“人都死了,还有人要,不简单。快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