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平笑着接口道,“想收为羽翼?如今一听,又担心得不酬失,功不半劳。”
崔琦默然。
任不平点点头,轻声说道,“不妨事,菜好不好吃,总要尝一尝才知道。”
酒肆外,风雨渐歇。
“怎么回事?”徐参军指着拖出来的几人,皱眉问道。
“禀参军,被烟熏倒了。”一个兵卒赶忙回道。
明仑正好打马到了跟前,低头看了一阵,挥手说道,“将他们安置到通风之处。”
等几个兵卒走远,才凑到徐参军身旁,小声说道,“是中毒,怕是不行了。”
“哦?”徐参军抬眼看了看已近尾声的火势,摇头说道,“先不要声张,你去看看。”
这种时候最怕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本来就将帅离心,一旦引起恐慌,强压之下,离哗变也不远了。
明仑躬身一礼,跳下马便往酒肆走。
结果没等到了门口,里边已经冲出十几个,状若疯癫,见人就咬。
明仑脸色大变,急忙喊道,“是蛊毒,拉开距离,全部射杀!”
外围弓弩手一惊,皆望向徐参军。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在门口警戒的卫卒已经被咬到几人。
被咬之人眼见的就癫狂起来,很快加入到咬人者的行列,张牙舞爪的继续向外扑去。
这些人看似神志不清,手脚却格外敏捷,个个悍不畏死,有几人被砍倒后,凶性被激起,居然张嘴将钢刀咬下半块儿。
“轰”,外围兵卒立时炸了,簇拥着徐参军向后急退。
“不准退,不准退。”徐参军在马上挥刀大喊,可惜众兵卒哪里听得到,裹挟着他,不辨东西,低头狂奔。
明仑担心出事儿,急急打马跟随,边跑边返身观看。
蹊跷的一幕出现了,那些人追了几步,又都停下来,站在原地开始发呆。
跑在前边的那波儿人自然也发现了,都停下脚步,远远的望着。
徐参军抓着缰绳,拿起马鞭见人就抽,嘴里大骂,“百十号人被二十几个疯子撵着跑,全是废物,全是废物。”
被抽之人也不敢躲闪,勉强让过要害,生生的受了几鞭子。
“参军息怒。”明仑看看垂头丧气的兵卒,急忙劝道,“事发突然,又皆是袍泽,他们不忍心还手,也是实情。”
徐参军听他这么一说,差点笑出声来,也懒得揭穿,指着远方,说道,“怎么回事?”
明仑干笑一声,说道,“应该只是些厉害的迷药,被疑成蛊毒,是卑职失察。”
徐参军哦了一声,刚要开口。便看到那些发呆的人慢慢的凑到一起,朝这边走过来了。
明仑将横刀抽出,厉声喝道,“先将人制住。”
众兵卒挨了鞭子,满腹怨气没地方发,听到号令后,轰然而动,一路急行,见到那些人不容分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被打的那群人药力未过,像是刚刚行了散,个个精神亢奋却又虚脱无力,怎是这些虎狼的对手,只片刻便全躺在泥水里,哭喊连篇。
徐参军坐在马上细细观察那些人,并无不妥之处,不由得问道,“之前被抬出来那些人呢?”
明仑脸色一变,苦笑道,“那些人的身份怕是……有问题。”
徐参军点点头,自语道,“外边已经被围成铁桶,他们费这么大心思跑出来,又有什么用?”
酒窖的密道中。
“这要挖到什么时候?”柳召南满面灰土,看着手中的横刀,恨声说道。
九娘换了一身布甲,拎了铁铲正在一旁将密道拓宽,听到他话,冲旁边扬了扬下巴,说道,“有他在,还用得着你如此狼狈?高力士的面子谁敢不给?”
旁边是耿春秋,挖的比谁都卖力,看那模样,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直接钻出去。
“正因为有高力士,那些人才必定要灭口。”王琦君将九娘挖下来的土聚拢到一块儿,让阿福等人拉到后边的宽敞之处。
柳召南看看置若罔闻的耿春秋,叹了口气,说道,“他虽是高力士的人,又没有对不起大家。你们……”
话未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前边塌陷来老大一块儿,尘土飞扬,口鼻难张。
“白颜将军,你是打算将我等活埋吗?”柳召南捂着嘴大声喊道。
白颜敏敏也被吓了一跳,停下手看了看,才返身走到九娘跟前,说道,“进来之前,任不平没说要挖出去啊。”
王琦君望着她依旧洁白如新的面纱,淡淡的说道,“这还用得着他交代么?”
白颜敏敏抬起左手,捏着右臂,笑着说道,“其实,这些人里最不该对我有怨气的就是你。但好像我错了。”
王琦君也笑了,点头说道,“因为我觉得你最不该出现在这里。”
阿福冲阿成使了个眼色,慢慢的站在自家小娘身侧。对方的武力值有多高,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过,好在更国巨剑在这里施展不开,两人拼死一搏,应该能保住小娘性命。
九娘目光闪烁,也望向白颜敏敏,缓缓说道,“既然王家小娘说起此事,我倒有句话不吐不快,望将军不要怪罪。”
白颜敏敏依旧望着王琦君,微微颔首。
九娘略一犹豫,轻声说道,“徐参军意图射杀我们,阿史那荣事先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