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记仇,故意抛媚眼给谁看呢,姜莉不过一时气急嘴快,又不是故意骂他的。
“这么高我怎么下,是你抱我上来的就该把我抱下去。”
“不要,先说你怎么知道我和恒儿的事的,还有你怎么这么清楚他的行踪。”靖王府的事今上并没授意对外公布,便是朝官出了朝堂稍微揣测一下圣意也知道不能与平民妄议此间政事,今上自有他的考量。
不等姜莉发怒,他接一句,“不是威胁你,我的秘密关乎性命,担心你危险才问的。”
姜莉才不信,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见洛嬷嬷得不到回应,准备推门了,她急道:“快放我下去,嬷嬷要进来了。”
程东阳抱着人,一个起落,从不远处的屋顶飞身而下。
姜莉赶紧往前几步,对着门边喊道:“嬷嬷,没事,刚不小心摔到东西了,我收拾一下就行,你回去吧。”
“有没伤到?我听到碗碟打碎的声音了,没割到手吧?”
“没有,没伤到,我正要找扫帚打扫。”
姜莉把婆子打发走,转身找出撮箕,当真收拾起来。程东阳见她就这么捡起那些碎片,都是些扫不起来的,怕她割到手,便走过去主动接过打扫的活计。
他是摸惯刀剑利器的人,这些小碎片估计都没有他手上的茧子硬,不用担心伤到。
姜莉见他自发收拾,便站在一边指挥,让人顺手把桌子上的杂物都归置了。程东阳冷笑道:“如今你使唤起我来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这事本就是你惹出来的,不然我好端端的吃饭,干嘛要扔吃饭的家伙,没找赔银子都是我大气了。”
“我就逗逗你,谁知道你气性这么大,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比他们暗卫还不讲理。
“你把威胁别人的话当玩笑?谁知道你会不会真下手?”
“好好,以后不这样了,但你总得说实话,我才好替你遮掩。”他若要下手,对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他总不能这么对她。
姜莉无知者无畏,又性情泼辣,能动手的绝不逼逼,如果不是他们当年迫不得已的那一段,程东阳还真看不上这样的人。
她举止粗鲁,言行实在算不上得当,京中随随便便拎出小家之女,看着都比她好。
自古贩夫走卒与豪门贵族便不是一个阶层的,姜莉区区一个晋州小商贩,万万攀不上亲王府的公子,即便他对外的身份是亲王庶子。
可惜,姜莉在贵族眼里身份低贱,她本人却一样瞧不起程东阳,她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丢人的。
反而程东阳在她眼里才是一无是处,为人处事不够光明磊落,说话不阴不阳,做事遮遮掩掩,不过靠着父辈祖荫,才能在京中谋得一个小官职,听说每月的俸禄都不够自己吃用的,若有玩乐,还得往家里伸手要钱。
这不就是啃老吗?姜莉最是看不上这样的纨绔子弟,不过是仗着投个好胎,整天招猫逗狗的四处惹事。
这还不算,这厮竟舞到她眼前来了,趁着春风一度还想拿捏住她终身,可把她恶心坏了。啊呸,也不借块铜镜照照,若不是看在程景恒的份上,她现在就打死他。
程东阳紧追着程景恒这个问题不放,她都懒得敷衍,他的秘密又不是她愿意窥探到的,靖王府公子、嫡孙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难道就不能是她无意中听到的。
贵族一样是人,总该出过门,百姓远远见到,讨论一下子不就知道了,她愿意找这么个借口倒是看得起程东阳,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里,姜莉心下大定,反正把自己重生的秘密说出来,这是绝对不能够的。
万一这厮问起他上辈子的事,难不成直说,哦,你没两年好活了,这段时日,该吃吃该喝喝吧,反正最后免不得被人一张草席扔出府门,连个棺椁都捞不着?这可太扎心窝子惹。
故姜莉扬着下巴,反问道:“你的靖王公子的身份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要我说实话,你自己说实话了吗?那你说说,千里迢迢从京城跑过来晋州干什么?程景恒好好的,为什么不能在家里待着,非要费劲吧啦地接过来?”
程东阳哑口无言,她问的每一个都是至关紧要的秘密。姜莉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轻切一声,道:“咱半斤八两,没什么好计较的。行了,天色也晚,你回去吧。”
姜莉想说你家去吧,转而又想到,程某人在晋州,哪里有家能回,这几日夜晚,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待着的呢。
不过,这不管她的事就是了。他过得好不好的,自有别人心疼,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还得费心关心他,故这话她说得毫不亏心。
程东阳:“我跟人约的是午夜,左右没什么事可做,今晚就待在这里,你自去做自己的事去吧。”
姜莉圆溜溜的眼睛一瞪,“我洗澡,你杵这儿干什么?这让我怎么洗,走远一点。”
程东阳屁股稳稳的坐木凳上,不带移动半分,“没事,我给你守着,免得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闯进来偷看。”
姜莉冷哼一声,跑前屋的小厨房烧水提水去。依她看,最大的登徒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