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憨：“你这么大年纪，什么事你不明白？我庄大憨再不济也不至于喝别人的洗脚水。不过，你要说让我下死手整她，我还真下不去手。她撩饬我，我也不傻，能看出来。远远躲着。别人坑她，我也看不下去。”
孙异群：“嗯。我二姨还真没说错。你庄大憨有情有义，是个纯爷们儿。你跟我二姨干过那事儿没有？”
“呸！你个大姑娘怎么什么话都问？”
“嘿，老江湾谁不知道黑更半夜你把她给背回去了。你意迷心邪那时候，她去过你的窝棚……”
“钱耀良瞎掰，她就信以为真了。事后我告诉她了，绝不会娶她。以后李狗屁就成了你二姨夫。”
“你是想当我三姨夫？”
“你不怕你三姨那倔脾气挠你呀？我是个死了老婆的鳏夫，能配得上人家朱校长啊？你今晚是怎么啦，净问这些？”
“我当然得问清楚了。这一路两天两夜，大姑娘小伙子睡在一个包厢里，这要回去被人知道……”
“你爹要知道不抽死你！老江湾别的都好说，老婆舌最可怕！”
孙异群：“他要再打我，我就跟他分家，嫁给你！”
“你别胡整啊。你我永远到不了一起！趁早好好干，离开老江湾。”
孙异群不说话了。
沉默良久，一瓶酒已经下去一大半，李颖才问道：“大憨哥，我表姐这么出众的人，上赶着你都不要啊？”
庄大憨：“是不敢要。谁能想象我庄大憨会给孙洪发当姑爷？他不怕我一怒之下宰了他？孙异群不是老江湾的白天鹅，她该飞出去，找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我庄大憨就是个癞蛤蟆。”
李颖怯怯地问：“大憨哥，那你说我在渔窝棚能干点啥。”
“这些年混社会，见过各种人。要是肯低头肯干，我觉得颜百灵的那个江鱼馆儿适合你。”
孙异群：“她那江鱼馆儿？她自己都快饿死了，你拉倒吧。”
“你听我说完成不？在老江湾，颜百灵最会做买卖。赚不赚钱先别管，先学会怎么经营怎么赚钱，想赚钱先学赚钱的本事。上次德国专家来给安装饲料生产线，吃喝住宿咱都不在行，在人家眼里咱中国人太土鳖。这口气得争！不管是经营管理，还是招待顾客，包括厨艺，只要你学会一样，我保你扬眉吐气。”
“颜百灵，她能用我么？”
“你自个去肯定不行，可要是孙异群去，能不成么？”
孙异群问：“那你呢？也有心思开餐馆儿？”
“江鱼民猪，精品杂粮，你不是没吃过。还记得省城哪家特色饭店么？”
“你要去省城开大饭店？”
“别人能开，咱们为啥不能开。财神爷是他家养的么？”
那一夜，王雅梅也失眠了。
大憨走后，孙异群就带着李颖离开了渔窝棚，她们说去的是省城。可是孙异群的话得站到两里地外听去，根本靠不住。她们会不会去追庄大憨了？
好在孙异群还带着李颖。不过李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跟男人睡，就像喝粥吃了口小咸菜。
既然把大憨让给了孙异群，还想这些干什么……
火车在苍茫的夜色里，穿过一站又一站。进入广袤无边的嫩科尔沁草原奔向大兴安岭，车站稀少，列车在有节奏地行进。
车厢内，人们沉沉睡去，一片宁静……。
庄大憨一觉醒来，觉得身边柔软温热的一团，睁眼一看，竟然是孙异群！
他霍然起身，好在内衣还穿着：“醒醒，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再上床么？”
孙异群迷迷糊糊没睁眼睛：“上了趟厕所，黑灯瞎火上不去。”
“瞎扯淡！你不会开灯啊？”
孙异群一翻身：“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喝得跟死狗似的，谁能把你咋的？”
庄大憨咬着牙：“败家玩意儿，你这是早就谋划好了。”
孙异群睁眼坐起来：“呸，你别不知好歹。说，你去满洲里卖粮带不带我俩？要敢不带，我就……”
“我没说不带你们呀。”
“今后办事是不是都得听我的？”
“凭啥呀？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