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位于苏州城的北面,是一家香火旺盛的道观,有着两百多年的历史。古木参天,芳草青青,青烟袅袅,犹如如坐云端,遨游仙境。
上官怡带着面纱,与水卉一同乘坐马车来到道观门口,在小道童的引领下来到了贩卖‘玉露丸’的道士屋内。道:“请稍等片刻,元真道长在屋外,我去请他过来!”
道童出门后,主仆二人环视四周,只见屋内青烟缭绕,亦幻亦真。屋子并不大,分内间与外间。内间被青纱遮挡,看不确切。外间,正堂摆放着香案供品,供奉着真君,香案正前方摆放着三张蒲团,想来是平时跪拜打坐之用,四周没有桌椅板凳,主仆二人也只能站立等待。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了中气十足爽朗的笑声:“听小童来报,说上官府当家主人来访,真是片刻也不敢耽误呀。”
眼前的道士,约莫三十多岁,身穿深蓝色长袍,长发束于头顶,嘴角上扬,温和而笑。
“刘文远,你逗我呢!”上官怡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那我等的这半盏茶功夫算什么?”
男人俗名叫刘文远,出家后道名元真,只因上官怡从小与他相识,故称呼他俗名。
刘文远望了望上官怡戴着面纱的脸,似笑非笑地走进屋内,来到蒲团中盘腿坐下,同时也示意上官怡坐下。上官怡不为所动,只是斜眼瞪着他。
“上官家主这是为何?”刘文远轻笑道:“贫道可没得罪你呀!”
这句话让上官怡怒意更盛,两步走到刘文远跟前,迅速摘下面纱,蹲下与他对视:“你看看我的脸,你是不是在丹药里动了手脚?”
两张脸之间仅仅只有巴掌大的距离,刘文元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上官怡的脸颊,却让上官怡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一般,迅速拉开距离,又羞又怒,道:“放肆!”
刘文远随即一愣,笑道:“贫道只是想仔细瞧瞧你脸上的红疹,没别的意思,上官家主你多想了!”
“……”上官怡脸涨得通红,见水卉尴尬得站在一旁,便吩咐她在门外等候。
屋内仅剩两人,上官怡又怒又囧,见状,刘文远也不再戏耍于她,言归正传,道:“我的丹药是不会出问题的,瞧你那模样,可是近日熬夜纵酒了?”
上官怡冷笑着不屑道:“你不是半仙嘛,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刘文远忍笑着,挑眉道:“你既然在此,我又何必掐指算上一回。”
“……”
上官怡也不想与他唇枪舌剑,直言道:“这疹子,不止脸上,我全身都是,你必定是有法子消除……”
刘文远没有言语,只是颇有耐心的望瞧着上官怡。上官怡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说道:“是,我近日确实在熬夜纵酒……足足有七八日!”
“七八日……又是为了你那丈夫吧!”见上官怡那模样且不言语,那便是默认,刘文远无奈道:“下毒控制他,你那丈夫怎么可能待见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见上官怡不为所动,便继续说道:“想当初,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上官府小姐,瞧你现在的模样,为了你那位不在意你的丈夫,值得吗?”
上官怡被戳中伤心之处,碍于面子,笑道:“你可是元真道长,怎么也管起了这等俗事,你这样放不下,如何能得道飞升,长生不老!”
被这么一说,刘文远哭笑不得,道:“你与我皆相同。明知对方对自己无意,偏是死缠烂打,纠缠不放!”
“你……”上官怡知道刘文远是什么意思,只因刘文远知晓上官怡在背后所做的一切事情。
说起来,刘文远还是上官家的选房表亲。因家道中落,刘文远便自小寄居在上官家,与上官怡可谓是青梅竹马。那时,刘文远十二岁,上官怡六岁。
可青梅竹马又怎样,照样有缘无份。在上官怡十八岁时,遇上了韩三郎,从此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为了得到韩三郎,藏起自己的真实性子,刻意讨好。可韩三郎不为所动,心中只有他未过门的妻子秦英。无奈之下,上官怡在刘文远的帮助下,将秦英送入宫中,藏了起来。没有了秦英这个障碍,上官怡在韩三郎的事情上更加肆无忌惮。这也让刘文远明白了自己是一厢情愿,原以为,为她做了许多事,总能感化她,而事实总与他想的背道而驰。但同时发现上官怡也是自作多情,韩三郎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能成为夫妻,是她使用了手段而已。在上官怡成婚当日,刘文远离开了上官家,四处游历。之后迷上了长生不老、修仙之术。次年在「白云观」出家做了道士,名曰元真。
刘文远走进内间,少顷,拿出一包药来,来到上官怡的身旁,道:“这包药是粉末,你回去之后,用温水兑食,一日四次,多休息,第二日红疹便消退。”
就在上官怡欣喜地准备接过那包药时,刘文远迅速将药藏到身后,微笑着看着她。上官怡觉得刘文远莫名其妙,仰头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把药给你!”刘文远凑到上官怡的耳边,悄声说道:“包括日后可供你青春永驻的‘玉露丸’!”
“你敢跟我讲条件!”
“随你!”刘文远很得意得说道:“不过……劝你仔细想想!”
上官怡火冒三丈,但偏又拿他无可奈何。‘玉露丸’的效果确实很显著,她的确比同年龄段的要年轻许多。她需要不老容颜,她得挽回丈夫的心。
上官怡闭上眼平复一下愤怒的情绪,淡然道:“好,什么条件,说吧!”
“我要入住你上官府!”刘文远胸有成竹道:“成为你上官府的座上宾。”
上官怡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文远,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打我的算盘!”
对于上官怡的说辞,刘文远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岔开话题道:“你知道我痴迷长生不老,修仙之术的……上官府是一个绝佳之地。”
“绝佳之地!”上官怡云里雾里,疑问道:“怎么说?”
“对于修炼,我算是有慧根的,短短几年里,也算小有成就。我炼制的‘玉露丸’在我与其他人身上效果并不理想,却在你身上功效显著。我反复试验过几次,也只在你身上作用明显。并不是你身体有所不同,而是你上官府是个祥瑞之地,若在你上官府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祥瑞之地!”上官怡喃喃自语:“那为何我与他会是这般情形!”
翌日,「白云观」的元真道长入住上官府,对外宣称,为上官怡已故父母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