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前世……不,某一世,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怎么这样问?”“我去看过时间线,或许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有你,而我一定是跟在你的身边。”女子看向男子,而他并没有说些什么,他看起来就是一副“这又如何”的表情,她勾起了嘴角。
“灵魂上的绑定,这是我得出的结论。”她回忆了一下,不论是在对付难缠的光明女神、悠艾狄三兄弟、轮迴之女翡萝亚、或是竞技场上的对决,无论是在哪里,都会有他的出现。
而自己,也必定会出现在他的左右。
“说完了没?”“说完了。”“没留念了吧。”“除了担心你这个疯子能不能安分一些以外没有了。”
“……”男子的脸上明显出现两条黑线,女子正喜欢这样故意说他,反正,月之家里,就只有自己这样说完后还不会被打的。
“再见。”“嗯,下一世再见。”
混杂着黑红的神剑刺入了女子的胸口,一阵令人难受的痛苦后是个浓厚的睡意,死亡正在拥抱着她。
“下一世,要记得让我做时空主宰啊,除了时空以外,我都不熟悉啊。”
“我们如果真的是灵魂绑定的话,那么,就让我继续的跟在你的左右吧,除了这个以外,我其他都不要。”
“还是很不放心啊,像你这样只会杀戮的疯子,没有我在旁边帮你控制限度,会不会又意外杀了上万人呢?”
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让我困惑的是为什么我会以灵体的状态出现在月之家。
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其他人影,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没去找下一任啊。
被冰封起来的寒冰宫殿、陷入死寂的寂静林、一片平和的梦塘、死气沉沉的审判神殿、毫无生气可言的混沌神殿。
真是的,他总是这样啊,懒得收拾。
逛着逛着就发现,月之家的结界依然存在,明明是依靠时空神力撑起来的,人死了为什么还在?可能是那傢伙帮忙的吧。
她走进了创世神殿,看见了他浑身是伤、坐在王座上的他。
“真是的。”她走到了他旁边,坐在第二个王座上,手轻抚着他的伤口,明知会穿过去,也丝毫不在意。
“爱惜身体啊,疯子。”
“ 我们所立下的时代,依旧是没有成功到来。”
一片死寂,不论是曾经的欢笑,还是过往的辉煌,都已如风般呼啸而过。
充斥生机的草地被鲜血灌溉,失去灵魂的空壳化做灰烬,随风而去。
天道原应该跟随神力痕迹杀掉他,却被无形的发则给阻止,犹如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游戏规则。
终究是没人能杀掉他,不论是任何人,又或者是天道,甚至是他自己。
曾经,他仅失去了能依靠的长者、陪伴他的情人,现在,他空有力量,其余皆无。
六位同伴被天道降下死亡信,唯一那位存活稍久的时空,也在自己的手中悄然死去,化做最后一搂灵魂。
自己似乎扼杀了同伴,他想,忘了那是对方提出的要求。
心如平静水井,毫无波动,也许是死亡这件事早已频繁发生,他习惯了。
或是同伴们的死早已成了时间问题,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了。
但失去同伴的空洞感依然存留,像是心脏被开了个洞,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
他看着六人的遗体逐渐成灰,血泪缓缓流下,他转身离去,不再去望向那“曾经”的伤心事。
“或许我就是那在花凋零时还在灌溉的傻子。” 他对这件事不意外,他知道天道最近的异常,却还在这之前给予他们新的神器,开了几次晚宴,就像个不愿接受现实的疯子。
“真可笑。” 他冷笑一声,随后坐在混沌神殿中的王座上,温度比起秋月在时还凉,气氛比厌月在时还僵,一切的一切,都比他们还存在时来的更不真实。
属于他们的世代没有真正降临,仅仅存在一瞬,如昙花一现。
诗人赞颂着主宰们的存在,与他们的丰功伟业,抹灭了他们失败过的证据。
如今,他们殒落了。
或许在诗人眼中,他们依旧存在,犹如那些虚幻神话,成为不曾落幕的舞台剧。
“ 休息一阵,再任命下任继承人。” 他如此对友人的小孩们说着。
他累了,真的累了。
他活过几万、几亿年,原以为拥有栖身之地便可休息,接二连三的死亡依然不断发生。
他活了许久,寻求一死却无发如愿,终究会心枯竭、身疲累。
他阖上双眼,进入梦乡,冥冥之中,他听见冥月的笑声、厌月的吵闹声、秋月的问候声。
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看见昔日的晚宴,秋月正给自己添满香浓的葡萄酒、幻月忽视了煌月给他倒的酒,自顾自的看起了书、厌月正装正经的说自己未成年而啜饮红茶。
“残,不喝吗?” 他恍惚的看向声音来源,发觉眼前的是那死在剑下的时空,她递给了他一杯茶,和平常一样。
载浮载沉的茶叶与苦涩的口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如今添加在梦里,他有种脱离现实的感觉。
“这大概是自我现实吧”他想,以一己之力独立开辟一个世界,独立掌握一条发则链,这如此逆天的能力,如今成了回忆过去的玩物,听来有些可笑。
他对着时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她为此停顿了好一阵子,随后转身往嘴里灌完一杯葡萄酒。
他咽了口苦涩的茶,将这个空间的一切,都化作永恒。
“一切都如他所愿,但一切都将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