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就隐秘,否则赤婸昨日初闻萧易寒之言,也不会那样惊怒。 但此时他们却仿佛毫不在意,竟让她一个外人看见这一切,这只能说是他们刻意为之。
想通了一切,怜奴盈盈抬眼,望向白珩:“王君让我知晓瑶草所在,想来必有话要说。”
白珩微微一笑:“我喜欢与你这样聪明的人说话。”
怜奴脸上的笑容依旧柔和动人:“我却不爱与王君这样城府深重的人说话。”
白珩朗声而笑,手一摆:“请,咱们殿内细谈。”
临渊惯常出入梦魂界,但这样的空间术法,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和赤婸站在一座大山之前,山色苍翠,云雾缭绕,仰头望去也望不见山巅。
他大是稀奇,叫道:“这山就是 就是瑶草生长的地方吗? 却是如何将这么大的一座山封在那小小玉珏中的? 真是奇了。”
赤婸哼了一声,道:“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你道就封了这山吗? 此时你放眼望去的世界,都是给我王兄封在玉珏之中的。”
临渊连忙转头四望,只见烟野茫茫,哪里便望得尽了?
“走吧,路可远得很呢。” 赤婸道,“这山道曲折险峻,我可不耐烦等你,自己跟上了。” 说着,举步便走。
临渊连忙跟了上去。
此间气候与外界亦自不同,外界已近初夏,气候和暖,此间却颇有寒意,临渊也就罢了,赤婸却只穿了一袭薄薄的丝裙,但也不见她有丝毫畏寒之色。 她走在临渊前头,只见她身姿袅娜,步履轻盈,走这险峻山道如履平地。
临渊自小被师父逼着练武,虽然百般不愿,没学到什么上乘功夫,但毕竟将功夫底子打得十分坚实,走这山道倒也并不觉得怎么,但要跟上赤婸迅疾的脚步,却是有些为难。 他只得咬着牙提气直追,两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赤婸走了一阵,回头看时,却见临渊已经落后了自己一大截,已经爬得脸红气喘,却仍然闷声不吭。
她便在山道上站了一会儿,等临渊好容易赶上,这才蹙眉道:“你的轻身功夫太也差劲,照你这样的爬法,咱们多早晚才能到呢?”
临渊有些不好意思,赧然道:“师父以前想教我功夫的时候,我老是躲懒,也没怎么好好练。”
“你步子扎得倒稳,对敌时人家轻易推你不倒,这点不错。” 赤婸挑剔看了他几眼,道,“但步伐稳了,却失了轻灵之意,不免身法凝滞,对敌时大大不妙。 需得灵动稳重,兼而有之,稳重时如泰山盘阿,灵动时如清风流水,方是上佳。”
临渊听得一愣一愣得,问道:“那该如何,方可如此?”
“练哪,难不成我一觉醒来就会了?” 赤婸白了他一眼,转身又走,问道,“你幼时究竟为何不好好学武?”
临渊连忙举步跟上,他有些微喘的道:“那时 那时觉得伤人不大好。”
“那现在便不觉得如此了?” 赤婸头也没回,问道。
“还是如此,不过学武也不一定为了伤人。 武功好了,恶人要伤我,伤我朋友,我便能”临渊的语声到此越来越远,赤婸回头一看,只见临渊又落后了好大一截。
想是他一面说话,一口气便松了,脚下便又更慢了。
赤婸仰天无语,她最是个急性子,让她与临渊同上这山,她需得时时停下等待,这对她而言,可比什么都折磨。
如此走了停,停了走,赤婸已忘了自己是第几次停下来等临渊了。
她看着眼前的漫漫长路,心里的不耐真是难以言喻。
过了半晌,临渊才连声道歉的赶了上来。
赤婸看着不过走了半个时辰的他,看上去已经很是狼狈,她吸了口气,勉强按捺下心头的怒意。
“我传你套心法,你边走边练。 今日内,若没跟上我,我可不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