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刚鬣在乐影看这画的时候,已经飞进了画里。
他本来就是画里的妖,在画里可是比在外面自在多了。
乐影看着猪刚鬣的身影消失在画中,那画卷微微颤了一下。
梁小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似乎有点紧张的样子。
乐影微微侧目,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春山图》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保存也很完好,以现在这里的环境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字画作品,受不得潮,也受不得烟熏火燎。
瞧瞧这里,常年焚香,又有烛火熏烤,但画的颜色依旧如初,就连那花瓣的色彩也逼真的让人叹服。
真正情况之下,根本做不到这样。
就算是现在的保存技术更发达,也得小心保管,像这样烟熏火燎地挂着,不可能还会是这么好的品相。
“《春山图》一直挂在这里吗?”乐影问道。
“一直挂在这里。每逢家族中有考学之人,或者是涉及人生大事,皆会来这家庙祭拜。族谱上说,这《春山图》里的书生便是我家先祖,所以,这是也先祖的自画像。”
“梁小姐可否与我讲讲这图里的故事?”
“这个”梁小姐一脸为难。
“梁小姐不方便说,那我来说说我在画里看到的故事,如何?”
梁小姐抬头看了看画,“关于这画里的故事,就算是梁家人知道的也不多。乐老师高才,竟然能从画里看出故事来,我倒是很好奇乐老师看到的故事是什么。”
“梁小姐,我姑且一说,你呢,也就姑且一听。对不对,你心里有数就行。我若说错了,你一笑置之。咱们不做追究,如何?”
梁小姐点点头,也就更加好奇起来。
“你的这位先祖,是位参考的举子。但是,屡试不中。这一年春闱,他又落榜了。春花凋败之时,踏上归程,偏又错过了客栈投宿,便在这山中破庙身。
夜雨渐浓,山中寒湿,他便燃起了火堆。怎料柴火比较湿,起先并未燃起火来,于是,他便扯了书册以引火,反正以后也不准备再考了”
说到这里,乐影停了下来,回头看离她一米多远的梁小姐。
梁小姐小脸有些苍白,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事。
“梁小姐,怎么了?”乐影问道。
“乐乐老师,你如何知道?”梁小姐像是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知道他屡试不中,还是知道他不准备再考?”
乐影话音刚落,那画卷便动了一下,这回动静比较大,还弄出声音来了。
屋子里没有风,连烛火都没有抖动一下,梁小姐此刻已然屏住了呼吸,神情惊讶之中又带了几分恐惧。
她的脚步已经侧了一步,一只脚退到了门外,像是随时准备逃走。
猪刚鬣正好从那画中飞出来,在乐影身边落下。
“主人,就是个书生,一边画画,还一边唉声叹气。只是这书生长得过于秀气,而且还打了耳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里的风俗。
不过,他用来压纸的那颗大珠子倒是有些特别,像是眼睛。墨绿色的,要是一直盯着那大珠子看的话,颜色还会变换。
我刚刚想拿来着,但手还没有碰到,就被那珠子的力量给弹出来了。”
整幅画里,珠子并不起眼,但乐影看这画的时候,目光倒是几次扫过那珠子。
每次扫过那珠子的时候,那珠子好像与她有感应一样,会微微闪一下光。光很弱,但不是察觉不到。
乐影想着,那应该就是大妖的东西。
她咬了一下手指,然后把指尖上的血抹在猪刚鬣的掌心上,“再去试试!”
乐影一直没动,就盯着那《春山图》,却莫名地咬了手指,还用带血的手指在空气中戳了什么。
而‘再去试试’这四个字,有点让梁小姐破防。
她突然冲上前来抓着乐影正流血的手,“乐老师,你想干什么?”
乐影自然也意识自己现在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很怪异,而且她刚刚还对着空气说话。
“梁小姐,我手指有个水泡,太痒,就是咬一下。结果,咬太狠,给破了。”
她说着,还把那带血的手指弯了弯,血就涌得更快些。
梁小姐狐疑,“乐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把这血抹到《春山图》上。”
“梁小姐,你想多了。画挂得那么高,我真要想往上抹,这也够不着。”
她轻轻一抬手,本意是想让梁小姐别再抓着她,哪知道她现在的力量有些大,就这么一抬手,梁小姐就直接被她给甩飞出去,先是撞到那《春山图》上,然后再咚的一声碰了墙,直接就晕死过去。
“那个对不起,一下子忘记自己力量太大这事了”乐影走过去看了一眼,挺不好意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