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恒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那些屈辱、无力挣扎、痛苦都是假的,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驸马,也是户部尚书齐衡之子,是千人之上的存在。
但是那酸软的腰杆和后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刺痛,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床榻旁的太医正皱着眉头向坐在太师椅上的赫连醉汇报:“驸马他纵欲过度,肝肾两虚,而且此次……”
他斟酌片刻,像是怎么说才能让接下来的话更好接受,“此次驸马为享乐,好像服用了某种药物……”
“由于剂量太大,可能会……终生……不举……”
“你放屁!”齐之恒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拿手指指着吓了一跳的太医:“本驸马怎么样,我自己清楚!你要是再敢胡言,我要了你的命!”
那太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驸马所说,可是您后庭所用药物?那只是润滑用的羊脂油……”
“你放屁!你放屁!你放屁!”齐之恒暴怒,额头上青筋乍现,“本驸马除了那些就没有用过其他的药!”
他爆吼一声,却突然想到了自己莫名晕倒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赫连醉挥手让太医退下,喝着茶不紧不慢地看着面色变幻的齐之恒。
那个让他晕过去的药,那个让他晕过去的药……
齐之恒脑子疯狂转动,那种药的特性让他背后起了冷汗,是香消!
谁给他下的香消?父亲?不,不是,香消在宫中只有他有,别人也得不到……
不对!齐之恒猛然抬头,那表情直欲择人而噬,他之前为了算计赫连醉,把药给了云芸!
是云芸!
他血红着双眼环顾四周,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赫连醉。
“我杀了你!”齐之恒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伸手就要掐她的脖子。
赫连醉眼也没抬,一脚直接踹到齐之恒的心窝子,把人揣回了床上,带着纱帐什么的哗啦啦落了一床。
“看清楚,本宫不是那个假货。”赫连醉放下茶杯,不带表情地起身,“过来看你是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驸马,现在知道你醒了也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原主刚生了孩子就被你锲而不舍地下药,最终还被毁容,扔到偏远的刘家村的时候,你可会替她难过?
你也没想过收手。
现在只是让你感受了一点她曾经的无力与痛苦,你就要死要活了。
果然事情不发生到自己身上,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没事?我没事?
齐之恒气得面目狰狞地笑了,他能稍微猜到云芸背叛自己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自己临时找了这个女人代替她,又在宫门外说她是卑贱的替身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谁知道云芸这个恶毒的女人竟这般害他!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
要不是她,现在什么都还在掌握之中!
等人走了,齐之恒窝在床里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眼里闪动着疯狂的神色。
你们,都要死!
齐衡左等右等没等到遣齐之恒回来的圣旨,反而收到了赫连逸的口谕。
大概意思是驸马目前状况不太好,现在在宫中休养。
公主本人对此次事件表示宽容和理解,并不会因为齐之恒就要迁怒齐家,请齐衡放宽心,继续为月恒发光发热,国家还需要你。
齐衡面色铁青地接下了口谕。
宽容?大度?就是你害得我儿成了现在这样!
他全然忘了是齐之恒想下手在先被反将了一军,只心心念念想着要怎样向赫连醉讨回来。
只是现在宫中听命于他的人手过少,先前替六皇子插进去的人反而占据了大部分。
可这次事件让他明白,现在宫中的那些人,萧瑜竟是全部交给了赫连醉!
要不然儿子遭此大难,他怎会一点风声没收到?
齐衡捏住给自己磨墨的墨猴,狠狠地掷了出去,那墨猴发出一声惨叫,掉在地上没了声息。
自己效忠萧瑜这么久,都背上了卖国的罪名,好处都还没见到多少。
这女人就因为武力值爆表就值得你如此信任?
你想要武夫,老夫我拿钱给你砸啊!
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齐衡此时才觉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做事还是稍欠妥当,随随便便就把宝押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上,那女人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岁。
几个少年就试图在国家大事上搅风搅雨?
老夫多少得给你们上一课了!
因此,当齐之恒是个断袖这件事热度稍减,另一件事又逐渐引起了民间的讨论。
在距离皇城千里远的一个小山村,被屠村了。
这小山村名为刘家村,里面皆是些贫苦百姓,但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发现这桩惨案的是统管刘家村的云来镇衙役,据说是镇上有一家富商走丢了女儿,暗中寻了半年没找到,无奈报官。
衙役便奉命到四周乡镇询问,刘家村这才暴露到了世人面前。
据说还未靠近刘家村,那股臭味就已经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尸体都白骨化了。
当地衙门不敢藏着掖着,离开就上报知府,知府一边上折子一边查案,结果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里面无论男女老少皆是颅骨碎裂,死状凄惨,似是被什么活生生捏爆的!